咱們可以起來了嗎,我擔心你的傷,孟瑄,讓我再拆開繃帶仔細瞧瞧吧。你不知道,陸江北和高絕還有廖之遠他們都是同一個門派的人,他們的寒冰真氣能腐蝕銅鐵,實在不可等閒視之。我見過高絕拿刀砍竹林,刀過竹解,那景象讓人望而生畏。”
孟瑄靜靜聽她說完,方笑道:“小逸也學會疼人了,以後我也變成你心上的人了,是嗎?”他抬手揮散她眸中的憂慮,安慰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放心,不會有事的,我自己的傷自己最清楚,你別打岔了,咱們還沒說完誓詞呢。我說一句,你說一句。得將這些話在蒼天厚土之前報備妥了,咱們才能連著五十世都不離不棄,一直這麼恩愛下去。”
“五十世?”何當歸詫異。
“是呀,”孟瑄溫和地看著她,“你不是也說了麼,做一世夫妻,就要拜三下,那麼咱們足足對著天地磕了一百五十個頭,豈不是要做五十世的夫妻嗎?原本我才打算同你一起磕三十個頭,預定做十世夫妻,可你突然打岔,我也忍不住心道,何不多多磕一些,這樣,咱們的緣分就能綿延無止境了。”
何當歸聽之後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感動,而是覺得孟瑄幼稚得就像一個小孩,但是,他清水一樣的目光有若實質一般從她的臉上流淌過,彷彿能直接透過那雙眼睛瞧見他的心,讓她恍然發現,這些話與其說是從他的口中道出,倒不如說是從他的心裡道出來的,他是真的想,同她做五十世的夫妻。她心頭被他的目光重重壓過,微垂了頭,心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一個男子五十世的眷顧。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望著低頭害羞的小逸,孟瑄微笑道:“那,我說一句,你說一句,小逸你可要跟緊了,這個是一字重逾千金的盟誓。”
何當歸自覺擔不起孟瑄如此厚愛,可有一種打從心底想照顧他、扶持他的意願在鼓動,這樣的意願,就是愛的萌芽嗎?這種想要守護孟瑄的心情,肯定足以讓她走入這一世姻緣的圍繞吧?
至於接下來的四十九世,誰說得準呢,人能有幾個來世呢,來世還能繼續投胎做人嗎?按照柏煬柏的說法,大多數時候,生靈都會投胎做飛鳥走獸花草,只有小部分才有機緣能做人……就算他們來世都做得人,萬一兩個都是男人,或都是女人,豈不麻煩……兩個男人,那就是斷袖嘍……兩個女人,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嗎……
何當歸都有點兒想一巴掌將自己拍暈了,在如此一個濃情蜜意拜天地的時刻,耳邊聽著孟瑄的山盟海誓,她居然一直胡思亂想這些有的沒的,她是不是歡喜過頭了?
孟瑄沒想到她已思及那般深遠的問題,只是深情款款地看定了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孟瑄,洪武三十一年元月初四,娶何當歸為妻,相約一世不離不棄,白首到老。”
何當歸也隨著說道:“我何當歸,洪武三十一年元月初四,嫁予孟瑄為妻,相約一世不離不棄,白首到老。”
孟瑄眼中的溫柔在她的臉上流淌,忽而其中掠過一絲狡黠之色,快速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只疼你一個人,寵你,不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都做到,對你講得每一句話都真心,不欺負你,不打罵你,永遠相信你,別人欺負你,我會在第一時間出來幫你,你開心了,我就陪著你開心,你不開心了,我就哄你開心,永遠都覺得你是最美的,夢裡也會見到你,在我的心裡面只有你。”一口氣說完後,他以眼神示意她要重複這話了。
何當歸愣了片刻,這一番話,她曾聽過的,這是青兒講過的某個故事中的女子講過的話。那女子的經歷與卓文君頗類似,嫁給她的司馬相如後,對方又生了別唸,而那女子在成親之前,就曾要求對方道,“從現在開始,你只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我講得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許欺負我,罵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