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找他,他還可能活,如果你再鬧下去……啟威,你應該知道,這世界上,杳無人煙的地方多得是,隨便一個小河溝,都可能是他的命喪之地。”林家主母沒有絲毫憐惜的,在林啟威的心上狠狠的劃開了一刀。
誰在偷笑、誰在悲傷、誰得利、誰失意,林啟威一概管不了了,因為他的心死了。
當然開始他並沒有放棄,一直在暗中查韓亦霄的訊息,從林家這邊的線索全斷了,只在一個快要離開林家的老僕那裡得知,韓亦霄被送走前,受了不少的折磨,因為他嘴太硬,不承認自己勾引了林啟威,不承認他的骯髒、他的下賤,所以林啟威的母親非常的震怒。
她的震怒不僅僅源自孟月榮的死,更多的來自韓亦霄的冷傲,一個下人沒有下人的樣子,錯了不會求饒、不會為自己留下後路,只是一味的往死路上闖,她年紀大了,不想再在這種事上面費心思,於是就交給了自己一手□□的兒媳,歐陽晴。
當韓亦霄落到歐陽晴手中時,也是他痛苦的頂點。
當林啟威從老僕口中得知,韓亦霄的右手不知是怎麼傷的,不過看那傷勢,估計是廢了時,一種瘋狂的嗜血衝動就要衝破閘門,那是韓亦霄畫畫的手啊,他平時捨不得讓韓亦霄做粗活,只是讓他待在自己身邊,他尤其愛看韓亦霄畫畫的樣子,那時的一雙黑眸特別的有靈性,泛著快樂的光芒,可是別人口中的一句話,他不敢想象,那隻拿著畫筆極為優美的手被廢了。
林啟威在每個夜裡都會被噩夢驚醒,夢中的韓亦霄是那麼的可憐那麼的無助,血淋淋的手臂向他伸著,可是等他好不容易接近,卻又毫不留情的將他推開,寧願墜入地獄,也不和自己共生。
每次驚醒,林啟威都有殺人的衝動,可是第一個要殺的恐怕就是自己吧,是自己一手把韓亦霄推入地獄的,而自己現在還是不能放手林家,是他活該,也是他的命運,生在林家,放棄不代表著就能得到別人的放過,林家人都信奉斬草除根,他的背後就是虎視眈眈的大哥和二哥,如果想再見到韓亦霄,他就必須讓整個林家聽他的。
這樣永無止境的折磨把人所有的感情碾碎沖淡,林啟威最終站在了林氏的頂端,一覽眾山小,可是對於生活對於活著,再也沒有任何的熱情,他就像一匹奔跑在荒漠中的野狼,太久的警惕太久的孤單,讓他再也無法融入任何的群體,只有孤獨的死去。
唯一留在胸腔中的感情,就是恨,所以在母親剛剛嚥氣後,他就迫不及待的找到被母親趕走的林舒燕,接回了他未曾謀面的三兒子,第一眼,他久未顫動的心被撩動了半分,因為林小小的那雙眼睛跟韓亦霄太像了,像得他有些不敢直視。
自嘲的笑笑,林啟威感覺自己越來越可悲了,用這種幼稚無力的方式去報復、用那抹莫名的相似來慰藉。
權利、財富,又是下一輩,開始爭鬥的目標,會不會再有一個林啟威、再有一個韓亦霄,沒人知道,心已垂暮的林啟威只是麻木的活著,直到他嗅到了一股復仇的味道。
一個沒有落款的信封中是一張年久的照片,單薄陳舊,可是卻像一針強心劑注入了林啟威快要老死的心。
照片上是一個紅霞漫天的旁晚,一個少年坐在海邊,手裡捧著一些海螺和貝殼,唇邊是淡淡的笑意,周圍有小孩子在奔跑,少年的目光不知是追隨著孩子們的腳步還是投在虛無的遠方。
林啟威恨不得能此刻就鑽進這張照片,把那時的韓亦霄緊緊的抱在懷裡,拉起他的手臂,看看他的傷口,可是他能做的只是緊緊握著相片,背面是一個小島國的陌生地址,林啟威看著那行細小的字,不管是不是陷阱,不管有什麼在等著他,他都要去尋找韓亦霄,哪怕那裡只是韓亦霄曾經呆過的地方,他也要去一探究竟。
每到相片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