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人來說,三千兩和一萬兩相比,的確是虧本了。
“可是……”
“你還不去聽課,仔細你的皮!”蘇白芷指了指老張頭居所的方向,頗帶威脅地打斷孔方的話。孔方身上一緊,忙不迭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往門外跑去。
每天早上,在開店前兩個時辰,便是老張頭開堂授課的時間,靈哲、靈雙、孔方三人都必須到場,聽老張頭講授有關銷量及如何待客接物的事宜。總結起來,便是一個在崗培訓。
相比較而言,靈哲聰慧,一點就透,偶爾還能帶著兩個小的,給他們補補課。靈雙雖是後知後覺,但是勝在勤奮,不懂就問。唯有毛猴子的孔方,無論如何都對這些提不起興趣,學了幾堂課,被老張頭拿著戒尺打了不少次的手心,依然學不會。
蘇白芷偶然間撞見過靈哲帶著兩個小的在學識字,孔方倒是學得津津有味。靈哲說,孔方做夢都想做賬房先生,每日裡錢財過手,好不快活。
蘇白芷想起孔方一雙精明的眼睛,覺得這帳房的工作,對於孔方而言甚是妥帖。錢財若是給他管,只有進沒有出。唯才“適”用,卻也應以德為先。總要讓老張頭帶著孔方一段時間,讓他的性子穩妥些,才好委以重任。
至於那沉香……這幾日關於那老頭的事情在建州城傳的沸沸揚揚,能在短時間之內將這事傳遍建州上下的,唯有韓斂。只是她也不明白韓斂的意圖,當日她將倒架交與韓斂,並將老頭兒包裡的秘密都說與韓斂聽。他沉思了片刻後,直接給了她三千兩,並且叮囑不論如何,只對外宣稱是自個兒運氣好撞了財,至於其他,守口如瓶。
不管怎樣,這勢造得對她有好處。至少,這幾日香料行的生意漸漸好了許多——這做生意啊,講的就是個名聲。再加上最近那幾個小的都上了手,她倒是多了許多的時間,可以好好地看看書,研究研究她的香料配方。
不知不覺,成為蘇白芷已經一年。那些關於宋景秋的一切,真如上一世一般湮沒在塵埃中,不知誰還能記得這世上,曾經有過一個宋景秋……
拾級而上,在寒香山的頂端便是寒香寺。一路上全是清幽的鳥鳴聲,莫名地讓人心生沉靜。蘇白芷跪在佛祖面前,虔誠跪拜。
“信女宋景秋,蒙佛祖不棄再世為人,今後必定不負佛祖所願,不止為自己,也為蘇家小姐,好好走好這條路!”
佛堂裡,似有木魚聲聲,一直錘在人的心頭,蘇白芷為止一醒,心裡再次默唸有詞,再次睜開眼睛時,神色已是清明。只是若是仔細看,還能見著眼角的一絲淚光。
“爹,女兒不孝,前世舍了性命,白瞎了一片痴心。今日是您的生辰,女兒未能到您墳前上一炷香,您別怪女兒。這一世,我定順從己心,活出自己的人生。若是來日在黃泉之下與您相見,再與您磕頭認錯。蘇家小姐,借了您的身子,我定將照顧好您的家人。您也安息吧。”
虔誠的磕了三個頭,蘇白芷這才起身離開。
“阿彌陀佛!姑娘請留步……”一個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老僧人擋在她的眼前,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號,那眼睛便直直地盯著蘇白芷的臉。
“大師尋我有事?”蘇白芷被看得全身都發毛。這和尚的眼神真是銳利,像是能看透人的生前死後,她在他的面前,似乎無處遁形。天,她可不想被當作妖孽!
“瞭然大師。”幸而有人及時出現,移開了那和尚的視線。蘇白芷剛剛鬆了一口氣,便聽到方才那人略帶驚訝地問道:“蘇姑娘?”
她一抬頭,便看到秦仲文嘴角噙著笑,溫和地望著她。梧桐樹下,秦仲文那樣的俊秀挺拔,依然是一身墨黑色的衣服,身上的冷厲之氣,在這佛寺之中卻清減了不少。
“秦公子好。”蘇白芷福了福身。
秦仲文略略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