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真來了,我們也能協力把他趕回去。等你任命好新的東境守護——”
國王呻吟道:“我說最後一遍,我不會讓艾林家那小毛頭繼任東境守護。我知道那孩子是你外甥,但現在坦格利安家和多斯拉克人上了床,我瘋了才會把統領王國四分之一軍隊的重任交給一個體弱多病的小男孩來扛。”
奈德早知他會有此答覆。“但必須有人出來擔任東境守護不可。假如勞勃·艾林不足以勝任,那就讓你的兄弟之一來接手罷。史坦尼斯在風息堡之圍一役中已經展現出他的才能,相信他應該沒問題。”
他讓史坦尼斯的名字在空氣中懸宕了一會兒,國王皺皺眉,沒有答腔,看起來不太舒服。
“當然,”奈德輕聲續道,靜觀其變。“倘若你已把這個職位許給了別人,那就另當別論。”
起初勞勃露出吃驚的神色,但隨即轉為不悅:“假如真是這樣呢?”
“詹姆·蘭尼斯特,對吧?”
勞勃一夾馬肚,朝山瘠下的荒冢馳去,奈德緊隨在旁。國王徑自騎行,兩眼直視前方。“對。”最後他總算開了口,彷彿要用這一個字來結束議題。
“弒君者。”奈德道。這麼說來,所有的謠言都屬實了。他很清楚自己此刻措辭務必小心謹慎。“他有能力,也不缺勇氣,這毋庸置疑。”他小心翼翼地說,“但是勞勃,他父親是世襲的西境守護,詹姆爵士遲早要繼承父職,東西諸國的大權不應落入同一個人手裡。”他沒把真正想說的話說出來:如此一來王國一半的兵力將會落入蘭尼斯特家族的手中。
“等敵人出現了再打也不遲,”國王執拗地說,“眼下泰溫公爵好端端地待在凱巖城,我想詹姆還不至於太快繼承職位。奈德,這事兒別跟我爭,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了。”
“陛下,請恕我直言不諱。”
“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勞勃咕噥著。他們騎過棕褐長草。
“你真信任詹姆·蘭尼斯特?”
“他是我老婆的孿生弟弟,又是發過誓的御林鐵衛,他的生死榮辱都維繫在我身上。”
“當年他的生死榮辱不也全維繫在伊里斯·坦格利安身上?”奈德不客氣地指出。
“我有什麼理由不信任他?我叫他辦的事他沒有一次讓我失望,就連我現在的王位都是靠他的寶劍贏來的咧。”
正是他的寶劍玷汙了你的王位啊,奈德心想,但沒讓自己說出口。“他發誓以性命守護國王,結果卻一劍割了國王的喉嚨。”
“媽的,總得有人動手吧?”勞勃道,他在一座古老的荒墳邊勒住馬韁。“要是他沒殺掉伊里斯,那麼不是你殺就是我殺。”
“我們可不是宣誓效死的御林鐵衛。”奈德道,當下他決定是該讓勞勃聽聽實話的時候了。“陛下,您可還記得三叉戟河之戰?”
“我頭上的王冠就是在那兒掙來的,怎麼可能忘記?”
“您在和雷加的決鬥中負了傷,”奈德提醒他,“因此當坦格利安軍潰散後,您將追擊的任務託付於我。雷加的殘兵逃回君臨,我們尾隨而至。伊里斯和幾千名死士守在紅堡,我本以為城門一定是緊緊關閉。”
勞勃不耐煩地搖頭介面:“結果你發現我們的人已經佔領了城堡,那又如何?”
“不是我們的人,”奈德耐著性子,“是蘭尼斯特家的人。當時城垛上飄揚的是蘭尼斯特家族的怒吼雄獅,並非寶冠雄鹿。城池乃是他們靠詭計奪下的。”
當時戰火已經蔓燒將近一年,大小貴族紛紛投至勞勃旗下,也有不少仍舊忠於坦格利安家族。勢力龐大,世代擔任西境守護的凱巖城蘭尼斯特家族,卻始終遠離戰場,不理會叛黨和保王人士的呼喚。最後,當泰溫·蘭尼斯特公爵親率一萬兩千精兵出現在君臨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