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淡然道:“司徒說笑了。”心裡只想喝完這杯就走。
然而此刻琴師落座,廳外院中翩翩行來一女,梳墮馬髻,上身穿淡綠色襦衫,衣襟極短,堪堪蓋住柔腰,粉色長裙束著修長大腿,直拖到地,隨手一擺,水袖俱化作無邊的風情捲了出來。
呂布微一錯愕,打趣道:“王司徒一把……年紀,家裡還藏著美人?”
王允微笑不答。
只聽琴師十指間樂聲流淌不絕,那舞女傾身起舞,水袖虛託,身姿曼妙婀娜,呂布喝了口酒,安靜注視那舞女。
樂聲奏的甚是鏗鏘,只聽那女子開口便唱道:“遊子悲其故鄉,心愴悢以傷懷;撫長劍而概息,泣漣落而沾衣……”
呂布不禁動容,問道:“此曲何人所作?”
王允笑道:“小女閨房好友,蔡邕家千金所改,取自班彪《北征賦》。”
呂布心中有所觸動,不禁唏噓道:“鮮卑人頻犯邊關,我父逃得不見蹤影,母親帶我入關遷到幷州,便是這曲裡唱的味道。”
王允嘆道:“內憂外患,國如風雨飄搖,舉步維艱。”
那女子唱完一曲,樂聲停。呂布兀自呆呆出神,王允忙道:“來給將軍敬酒。”
少女便款款走進廳內,取了酒壺,拈著袖,略傾過身,珍珠般的雙眸一亮,呂布忙尷尬道:“這位是……”
說話間二人之手互觸,少女微笑道:“久仰將軍大名,今日終得一見。”
先前觀舞聽歌之時不察,此刻認真看了,呂布卻發現王允收的這婢女實是國色天香,較之董承之女不遑多讓,難得的更是眸內神采煥發,充滿慧氣,渾然不似尋常人家庸脂俗粉。
少女為呂布斟上酒,呂布禮貌地湊到唇邊喝了一口,王允這才道:
“此乃老夫義女,名喚貂蟬。”
呂布“撲哧”一聲,瞬間一口酒噴在貂蟬臉上。
三掌立約巧使曹操
麒麟吃得很飽,於是癱在迴廊下,望著秋日晌午長安的碧藍天空,手裡拈著把羽扇,儼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麒麟從小耳濡目染,俱受他那不正經太師父的言傳身教,本事兒沒有,態度卻是繼承到了箇中精髓。
有道是世間高人大抵滿嘴跑火車,表情神秘莫測,從這點看來,麒麟確實得了他太師父的真傳。
麒麟正在口若懸河地講故事。
“……後來下邳被水淹城,二愣子當了水裡魚蝦,逃不出來……”
曹操、張遼、高順三人滿臉虔誠地聽著。
曹操聽來聽去,只覺麒麟隨口說的故事竟是頗有深意,彷彿預言般將自己與數名故交對號入座,聽得心驚,又忍不住問道:“於是又如何?”
麒麟以羽扇拍了拍,清澈雙眸中映出湛藍長天,皎潔雲朵,又漫不經心道:“奸鬼和大耳朵就把二愣子給抓了,將二愣子捆過來。二愣子求饒說:‘算,既然被你抓住,以後就歸你管,我為你帶騎兵,步兵有你曹……’”麒麟一不小心,險些說漏嘴,忙笑道:“你帶步兵,我帶騎兵,天下再沒人戰得過我倆。”
曹操哈哈大笑,謙讓道:“說得是,然後奸宄如何說?”
麒麟唏噓道:“大耳朵與那奸宄向來面和心不和,這時候大耳便從旁打岔,說:‘君不見丁……他先前兩位主公是怎麼死的?’”
曹操不吭聲,麒麟又道:“於是奸宄打了個寒顫,把二愣子斬首,沒了。”
高順聽得雲裡霧裡,一楞一楞的。
曹操卻沉吟不語,片刻後目光復雜,曖昧地笑道:“面和心不和。”
麒麟頗有深意地點了點頭,曹操又道:“既如此說,大耳兒如何不留著那二楞子陷害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