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腦子忽然又好用了,問:“我們便可出兵,渾水摸魚?”
麒麟頷首道:“你覺得呢?其實也不一定要馬騰死,我們可以想辦法散播謠言,偽造一封信,裝作是從函谷關來的馬騰部下,送到武威,告知馬超他叔父的死訊。”
“再派一部分將士,偽裝成逃出鄴城的武威軍,在城外等著,觀察城中動向……”
這計謀太複雜了,呂布完全沒聽明白。
“你說直接的。”呂布道。
麒麟道:“有主意了,第一步,我們得離間治軍的馬超和打理內政的成誼,我覺得甚至根本不用離間……他們本來就不和,先找間客棧住下吧,我好好想想。”
呂布信步走向大街一旁的客棧門口,麒麟兀自喃喃道:“馬超估計也混得不怎的。”
話音未落,客棧內衝出一名喝得爛醉的少年,兀自喝罵道:“老子在你這喝點酒也要給錢!”
客棧內,老闆聲音喝罵道:“你算甚麼東西!別說是馬太守的兒子,就是馬太守在我這喝酒也得給錢!”
馬超把頭盔朝桌上一摔,伏著不起。
麒麟端過三個酒杯,呂布面無表情地看了馬超一會,解下腰間酒囊,依次給兩個杯斟酒。
呂布:“可憐的。”
麒麟:“小聲點,他還沒醉倒呢……”
呂布嘴角現出一抹不明顯的笑意,馬超抽了抽鼻子,道:“好酒!喝!”
麒麟以茶代酒,呂布,馬超,三人碰杯。
“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們開心一下。”麒麟道。
呂布噗一聲噴酒,繼而哈哈大笑。
馬超沒好氣道:“莫提煩憂事,生而為人,不自在……”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麒麟悠然道,伸手摸了摸馬超的頭。
馬超寂寞地點了點頭。
呂布難得地說:“賢弟,既擔憂被人看不起,何不自己爭氣?”
馬超嚷嚷道:“你懂甚麼!你懂甚麼!我娘是羌人,我在武威處處遭白眼,沒人聽得進我言,唯我父待我好,小媽變著法子擠兌我……我爹一去出征……”
呂布伸掌示意馬超鎮定,漠然道:“我懂。”
麒麟嘲道:“你懂個錘子。”
呂布怒道:“和甘興霸學的?盡不學好!”
麒麟尷尬笑了笑,道:“你懂啥?”
呂布看著馬超,片刻後緩緩道:“我十七歲時,也與他一般。”
馬超嘴裡不清不楚念著什麼,繼而譁一聲倒了下去。
麒麟起身道:“掌櫃的,開間客房。”
呂布想了想,抱起馬超,把他扛在肩上,進了裡間,麒麟捧著馬超頭盔,只覺這盔做工甚是精巧漂亮。
麒麟讓馬超躺在床上,為他脫了靴子:“繼續說。”
呂布坐在火盆前,漠然道:“當年我輾轉九原,處處遭人白眼,初到義父麾下,亦是這般。”
麒麟隨手拿著把釺,在火盆裡撥弄,道:“後來呢?”
呂布答:“幸得義父垂青,傳我入帳中擔任主簿。”
麒麟心中一動,呂布看著盆裡跳躍的火苗出神,麒麟本想追問,卻忽然什麼都明白了,饒有趣味道:“丁原讓你侍寢?”
呂布沉默不語,麒麟想到呂布當時年少,稚氣未脫,又帶點大舌頭,面癱習慣說不定就是在丁原麾下落的毛病,遂笑道:“好了,別提了。”
呂布看著麒麟,神情複雜,未幾,沉聲道:“我未曾屈服。”
麒麟點頭道:“你保住了自己的菊花。”
呂布:“……”
麒麟笑嘻嘻,摸了摸呂布的頭,呂布被這一岔,什麼心思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