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下了些什麼藥,我卻沒有發覺。”
那一葫蘆猴兒酒的關竅想來阿麻呂也未曾想通,穆玄英也不再糾結,問道:“我們這邊有無疫病?”
阿麻呂指出如風,連連點穴止血止痛,答道:“饑荒之年總有疫病,然而現今尚能控制。他們所說的軍營中……我也有些想不明白。”他頓了頓,道,“我金針為標記路途扔散了,如今不能為你施針止痛,只能徒手接骨,大約會有些疼痛,穆少俠多忍耐。”
大雨落於傷處,穆玄英閉眼點了點頭。阿麻呂伸出手,道:“要不要同我聊些什麼,不用將注意力盡數放於傷處。”
穆玄英道:“聊……聊什麼。”
“你想聊什麼?怎的一個人追來,也沒有通知其餘俠士?”
“我怕你這失蹤同莫雨哥哥有關……他與浩氣盟所屬敵對……”
“這個莫雨哥哥,讓你在他與浩氣盟之間很是為難?”
“唔……有點,我害怕師父生氣,害怕師父……傷心。”
“據說你是謝盟主一手帶大,情分自然不同。”
“也不光光是……這情分。”半夜的雨與傷痛令穆玄英微微起燒,他撥出一口灼熱的氣,心神有些恍惚,道,“今年夏初亦曾前來長安賑災……師父同守軍商量合力賑災之事,同長安守軍們一齊……立於長安橋頭。先生可曾感覺過,亙古以來並非只有星辰日月靜默而孤獨,有的人……即便身於熙攘之中,也似永遠只一人在孤獨堅守……”
阿麻呂聚精會神將他斷骨接好,鬆了口氣,滅了燈籠,將護著燈籠的傘舉起遮住穆玄英。穆玄英痛得微微發抖,喃喃道:“我當時便想……我要站在師父身旁……陪著他才好……”
阿麻呂是個極好的聆聽者,安靜撐著傘,一邊聽穆玄英斷斷續續的絮叨,一邊撿了幾根樹枝固定穆玄英肋下斷骨,取了燈籠來,道:“只能先這樣,試試能不能走。”
穆玄英腦中有些昏沉,勉力聚集起一些力氣,聞言點了點頭,握住他伸過來的手撐著慢慢站起,道:“我走不快,先生先行回營,那猴兒酒只怕有些問題,先生先去看看我師父……”
阿麻呂微有些錯愕,顯是未料到挾持他的官兵竟是將手腳動在猴兒酒中,隨即便知不對,道:“那猴兒酒初到我手中時我曾聞過酒香,裡面並無異樣。若是在這之後才偷偷落的毒,那麼……”
他與穆玄英對視一眼,穆玄英已明白他的意思,這件事說明,浩氣盟大營中已有內應。甚至於,今夜也是內應見阿麻呂案頭酒葫蘆消失,以為他已飲下酒,才通知官兵來劫人。
“其實我還有一事不明。”穆玄英額頭微微發燙,努力保持著清醒,“不過是軍中疫病,現今長安城中肆無忌憚的官兵多半是安祿山麾下,他們軍中不會沒有大夫,為何要大費周章擄先生過去?若是尋常大夫治不好的惡疾,那時疫的嚴重程度絕不會只有一兩人所得,我們營中多少也會有些許徵兆。”
阿麻呂點了點頭,他不擅這些人心詭譎,原本並未多想。穆玄英朝他拱手道:“還請先生迅速回營……除我師父外,勞先生檢查營中飲食水源可有異樣之處。”阿麻呂心知若浩氣盟大營中當真有內應則後患無窮,也不再拖泥帶水,從貼身衣袋中取了一枚清熱藥丸塞進穆玄英口中,道:“那我先走。”
穆玄英眼望著他身影走遠,半靠在背後樹幹上,於漆黑夜幕中閉起眼睛輕聲喘息,大雨仍是不停,他也知道若是任憑自己在此受大半夜雨決計撐不到天亮,取了阿麻呂留給他的傘,緩步前進,良久終於見到一點燈火,前去敲了敲柴扉,一名農婦出來開門,看見他頗為意外,訝道:“小少爺?”原來正是當日於道旁鬻女的婦人。
穆玄英也愣了一下,方想起此處正是南出長安的必經之道,當日自萬花谷來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