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會好起來的。”他沉默不語。恐怕連我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出來沒什麼底氣。
熙熙攘攘的同學從大門口走進來。東邊天際的尾巴,籠罩著微紅的雲團,太陽眨眼間竄出雲頭。光芒鋪天蓋地的灑在跑道上,穿過樹葉中,拉長的人影躺在大地上移動,有快有慢。
“你們給我站住!”
“不準跑!”
我身子一僵,聶辰轉過來,朝我身後望去,對我疾呼:“快跑。”一把拉住我的手,撒腿就跑,我被他扯著跑得有點踉蹌。我還沒有開口問,他的聲音就從前面傳來,“昨天不讓我們進去的門衛,肯定是認出我們了。”他這一說,我更不敢往後面看,目不斜視的跟著他一門心思的跑出學校大門,也顧不上週圍是不是有很多異樣的眼光。在很多年以後的今天,居然發生如出一轍的畫面。兩次狂奔出校都讓人心驚肉跳,又如此荒誕。而我彷彿有一種錯覺,我們分別的距離只在一朝一夕之間。
大口喘著粗氣,一股腦跑出了半條街。我一頭撞上了聶辰的後背,他突然停下來,甩開了我的手,這時才發現後面的追趕聲消失了。
聶辰突然轉過來,說:“雨嫣,你先打車回去。”我聽得一頭霧水。
“晨曦,你果然和她在一起!”萱萱從聶辰身後走出來,我楞在原地,驚訝的碰撞上她尖銳的目光。
聶辰沒有轉身,繼續對我說:“秦…雨…嫣,我說什麼,你是不是沒聽到?”一個字一個字吐出我的名字和高八度的音調,並不是像他面無表情一樣平靜,反而像是生氣了。我鼻尖一酸,立刻轉身,來不及想我做錯了什麼,他又為什麼一下子就變了。也許我只是不想他生氣,特別是生我的氣。
“那邊是死路。”他提醒的聲音打斷了我向前的腳步。我回轉身,抬頭瞄了一眼他們,答了一句:“哦。”就穿過馬路,在街對面坐上了一輛計程車。我把頭瞥向另一邊車窗,不去看他們,剛剛他們看我的複雜眼神,是我不能解讀出來的內容。一種不安油然而生。
“小姐,到哪?”
“隨便。”我依然處於晃神的狀態。
“你這個隨便,是到哪啊?倒是把我難倒了。”
司機喋喋不休的聲音越飄越遠,後來漸漸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了。奇怪的是我的大腦一直在放空,窗外的風景卻像跑馬燈似的在眼前不停變幻。
我的不安真的在三天後應驗了,是在我下班回家爺爺交給我的一封奇怪信件中。
爺爺遞給我,沉甸甸的,我正納悶現在還有誰這麼古典,轉眼就被裡面的一張張照片震驚了。我快步走進臥室,鎖上房門。把它們攤在桌上,一幀一幀的照片連續起來就是那天我們走進精神病院和聶辰推倒我的畫面。我驚慌的是這種負面訊息絕對只會以訛傳訛,而且我很清楚這對聶辰正值演藝事業上升期的發展有多大影響。就像上次活動一樣,在第二天的後續宣傳,只有聶辰沒有到場,這一定和我脫不了干係。而這次不僅牽扯他的名譽,還有他的母親。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信封裡掉出來了一張紙條。我並不是傻瓜,既然先寄來給我,就是有談判的餘地。而這個人絕對不是想有多大鬧多大,否則今天的八卦封面就是這一條。我揣測是不是無良的媒體想以此換取利益,但事實證明我的想法真的太簡單了。
紙條上的地址原來是C市裝潢很氣派的酒吧。我一到,服務生就把我領到一間早就開好的包廂。半小時後,走進來的人居然是萱萱。
我們隔著兩張茶几的距離,萱萱坐在門邊的沙發上,鄭重其事的說:“秦雨嫣,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麼我就直說了。你掂量一下你自己,哪點配得上晨曦。你最好不要在纏著他。”
我捋了捋頭髮,說:“這恐怕也是我們的事,不勞煩你費心。”對於她的惡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