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知道倪曼和倪豪的身世,他們的父親留下一筆債,夫妻倆各自逃走,將一堆爛攤子留給他們兄妹二人。這個世界上,這樣艱難生活的人的確不止是他們二人,所以他們必須堅強,必須強大才能活下來,看樣子他們這兩年也經歷了不少磨難,但似乎也總算雨過天晴了。
“那這就不算是噩夢啊。”薄荷伸手輕而溫柔的擦掉倪曼頭上的汗珠,拍著她的胳膊溫柔的道,“噩夢,是正在發生的磨難。雨過天晴,是已經過去的磨難。你和你哥哥,是雨過天晴。”
倪曼扭頭滿臉淚水的看向薄荷:“真的嗎?我和我哥哥,真的會雨過天晴,過上真正平靜的生活嗎?”
薄荷蹙了蹙眉:“難道,你們還沒有雨過天晴?”
倪曼一頓,伸手慌張的擦掉淚水:“我……我只是覺得,我這腿受、受傷了,如果哥哥……哥哥知道,他會怪我吧。怪我沒有照顧好自己,怪我……怪我瞞著他,肯定又會和我吵架的……”
薄荷溫柔的一笑,手掌順著倪曼的胳膊慢慢的往下滑輕輕的握住倪曼的掌心,看著倪曼的眼睛輕輕道:“我啊,讓人去b市接你哥了,我想讓他過來看看你。你們兄妹倆雖然互相擔心著對方,但是真的沒必要瞞著彼此這麼重要的事。你哥他遲早都會知道的,有我在,他也不會怪你,要怪,就怪我吧。”
倪曼的手心一顫,誇張的瞪大雙眼看著薄荷:“我……我哥?要……要來?”
薄荷感覺到倪曼掌心漸漸傳來的溼度,一個人的體溫能在瞬間下降到三十六度以下,並且脈搏跳的如此狂妄,會是因為什麼?心虛?害怕?緊張?還是恐懼?
薄荷依然保持著微笑,看著倪曼眨了眨眼:“嗯。怎麼了?你看起來怎麼臉色這麼差啊?”薄荷在床邊坐下,伸出另一隻手撫上倪曼的額頭,冰的像冰冷的雨水一樣。
“我……我只是很意外。”倪曼立即將臉撇開,薄荷看不見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她的側臉,雙眸雖然緊閉,但是睫毛卻是顫抖不停。
“荷姐姐,你叫我哥來,怎麼都……都不先告訴我一聲呢?”
“我是想給你個驚喜啊,該不會完全變成驚嚇了吧?我以為你哥哥來,你的心情會好一些,安全感也會好一些呢。”
倪曼勉強的笑了笑:“我……我只是不想讓我哥擔心……我想好好的回去呢……”
“沒事。”薄荷輕輕的拍著倪曼的胳膊,“你哥不會擔心的,你的腿正在慢慢的恢復,你很快就能像從前一樣活蹦亂跳了啊。”
倪曼沒再回答薄荷,只是緊緊的拽著拳頭,身體瑟瑟的發著抖,似乎真的很擔心倪豪的到來。
“那你休息吧,明天我們就要出院了,今天下午要上石膏,劉姐一會兒就來陪著你,嗯?”
倪曼依然沒有回答薄荷,薄荷只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後起身出了房間。
醇兒看見薄荷出來立即迎了上來:“怎麼樣了,小姑?”
薄荷伸手‘噓’了一聲,只輕聲道了兩個字道:“走吧。”說著便拽著醇兒向外走去。
出了住院樓,薄荷放開醇兒,臉色有些凝重。
醇兒擔心的看著薄荷問:“小姑,你們談的怎麼樣了?”
“意料之中。”
“她心虛緊張了?”
“嗯。真的像洛以為說的那樣,掌心冒冷汗,額頭冰冷,心跳加速。”
“這麼說……她哥倪豪真的有問題?如果只是擔心他哥知道她受傷,也只是會緊張甚至可能會情緒高漲的問你為什麼才對,但她的表現確是心虛和恐懼,這實在不對勁啊。”
“嗯。而且,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薄荷低低的嘆了口氣,醇兒有些擔心的看著薄荷:“小姑啊,你是不是失望了?”畢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