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果想哭,我可以借肩膀給你。”
張嫿瞪了他一眼,嘴硬地說道:“誰說我要哭?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高斐盯著她,溫言道:“夜深了,快回去吧。”
“高大哥小心。”張嫿朝他揮了揮手,攜著小環匆匆離去。
高斐默默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眼中凝著化不開的哀傷,直到冷月西墜,東方微明,方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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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霽月殿,小環服侍張嫿歇下,潤雪閣的絲竹喜樂聲清晰地傳來,忙快步走過去關上窗戶。
張嫿翻了個身,淡淡地說道:“把窗戶開啟,關著怪悶的。”
小環支支吾吾地說道:“小姐,外面聲音很吵,會打擾您歇息。”
“心靜自然寧。把窗戶開啟。”
小環答了聲“是”,重新開啟窗戶,一陣涼風伴著喜樂聲飄了進來,她擔憂地望了一眼張她嫿,又往香爐裡添了一勺安神香,悄無聲息地退下。
張嫿拉起錦被矇住頭,身子像小蝦般弓起,忍了許久的淚終於劃過臉頰,落在光滑輕軟的錦被上,瞬間湮沒得無影無蹤。
不設三宮六院,不納一妃,多麼美麗的誓言,卻終究抵不過那個寶座。
有些東西若從來都不曾擁有,便不會有失去後的痛徹心扉。譬如情愛。
次日,張嫿很早便起來,怔怔地坐在梳妝檯前,銅鏡中的人臉色憔悴蒼白,雙眼佈滿紅血絲,彷彿整整一夜未睡。
綠翹心下憐惜,服侍她盥洗後,替她敷了一層極厚的脂粉,蓋住她眼瞼下方的烏青,低頭說道:“奴婢剛從庫房挑了一對翡翠鐲子,等會兒萬寶珠過來進茶,您賞賜給她。”
張嫿淡淡地“嗯”了一聲。
小環嘟噥道:“那副翡翠鐲子水頭極好,賞給他真是可惜了。”
碧桃從楠木嵌寶石衣櫃裡取了一襲明黃色縷金鳳袍,喜滋滋地說道:“太子妃,今兒您就穿這身衣裳,壓壓萬寶珠的氣焰,讓她知道您才是太子妃,她不過就是個妾。”
☆、255 挑釁
張嫿從妝匣裡挑了一支點翠牡丹珠釵簪在髮髻上,緩緩地說道:“是妻是妾不是一件衣服能決定。你看皇后娘娘,雖然身穿鳳袍,可對著萬貴妃就像老鼠見了貓兒,唯唯諾諾,何曾有半點母儀天下的氣度。爭不過就必須學會忍,皇后如此,我也是。”
碧桃聞言默默地將鳳袍放回去,重新挑了一件淡雅的衣裳,說道:“太子妃,您和皇后不一樣,皇后從未得到過皇上的寵愛,而您卻是殿下最心愛的女人。”
張嫿不以為然地苦笑了一下,換上衣裳,徑直走到東次間用早膳,剛喝了一盞燕窩粥,金蓮急步進來,稟道:“太子妃,殿下和萬側妃過來了,已經快到儀門了。”
張嫿放下玉碗,拿絲帕拭了拭嘴角,長身而起,掀簾出去,卻見朱祐樘攜著萬寶珠進來,遂上前屈膝行禮:“臣妾給殿下請安。”
朱祐樘身子微微一僵,扶她起來,柔聲道:“你懷著孩子,別動不動就行禮。”
張嫿臉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臣妾可不敢壞了規距。”
萬寶珠見兩人相敬如賓,心下不由暗笑,太子與太子妃並非像傳聞中那般恩愛。看來自己是白擔心了。她福了福身,嬌聲道:“嬪妾給太子妃請安。”
“妹妹快請起。”張嫿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只見她容光煥發,眉目間流露出一股嫵媚,著胭脂色縷金衣裙,以金銀絲繡成妖嬈富麗的芍藥花,花蕊點綴著圓潤的珍珠及各種米粒大小的寶石,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