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又抬起頭來,直視杜懷瑾,接著方才的話頭說下去:“那時候雖然心灰意冷,可到最後才發現有些事情並沒有當初想象的那麼艱難。”
杜懷瑾身子一僵。
他也是個聰明人,自然聽得出沈紫言話裡的意思,輕輕撫摸著她的髮旋,靜靜等著她繼續說下去。沈紫言見他認真的聽自己說話,知道自己所說到底有了幾分作用,也就笑道:“可見得有些事情,看起來是那麼一回事,千難萬難的,可真是要做起來,不見得會很難。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想,走到一定的地步,總會有解決的法子。”
“車到山前必有路……”杜懷瑾輕輕呢喃,陷入了沉思。沈紫言默默的看著他,也不去打攪他。有此事情,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能跨過那道坎。沈紫言自然知道杜懷瑜這事不好解決,可她說了這麼一大通,無非是一個意思。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不想看著杜懷瑾如此挫敗的模樣。
在她的印象中,杜懷瑾始終是那個意氣風發,狂傲不羈的少年兒郎。
那個杜懷瑾,早已剩入她的心中,成了最美好的記憶。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杜懷瑾唇角微勾,“你說得對,我的確不該自怨自艾。”沈紫言就笑望著他,“我相信三郎總會有法子的。”杜懷瑾冰冷的眼角化開了一絲溫暖的笑意,璀璨的笑容如同冬日裡的陽光,動人心魄,“我已經想到法子了。”
沈紫言微微一怔,正有心問上幾句,杜懷瑾已高深莫刻的笑了起來,“我去看看娘。”沈紫言哪裡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忍不住斜了他一眼。不過轉瞬之間也突然想起了,自福王妃暈倒以後,福王就一直在福王妃處……
沈紫言心裡也隱隱有些明白,回之以瞭然一笑,“你去。”杜懷崔就站起身來,才走出沒幾步,就回轉身來,胡亂在她額上,面上吻了幾吻,最後才終於戀戀不捨的放開。沈紫言被他吻得險些喘不過起來,還未說話,就嘩啦吐了一地。
杜懷瑾正要踏出門檻的那隻腳頓時懸在了半空中,而後迅速甩開已經撩起的簾子,立刻跑回來在她身邊坐下,輕拍著她的後背,半晌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替她擦拭嘴角,又遞過茶盅讓她救口。
沈紫言鼻間滿是異味,忍不住就蹙了蹙眉。只是一抬頭就見杜懷瑾好看的眉眼裡盛滿了心疼,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怎麼總是在關鍵時候出點小岔子!杜懷瑾已吩咐丫翼幾個清掃了地面,又低聲對她說道:“要不我們去旁邊的耳房?”
沈紫言正覺得渾身不舒服,有心出去透透風,就點了點頭,只是疲憊的說不出話來。杜懷瑾立刻就抱著她出去,放在了耳房的榻上,一連聲吩咐丫鬟們端著熱水進來。
待到白蕊用銅盆端著熱水進來,沈紫言還不知是為了何故,杜懷崔已立刻將帕子浸了熱水,擰乾了替她擦拭面頰。
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是溫柔和小心。
沈紫言心裡微動,不由自主的就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我是不是……”到底有些害臊,微垂下頭,說不出話來。杜懷瑾見著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已然明白過來,笑了笑,又輕輕將她攬入了懷中,下巴抵住了她的頭頂,“大夫說十有是那樣了,只是時日尚淺,尚不能確診。”語氣裡滿是即將初為人父的喜悅。
沈紫言頭頂似綻開了一簇又一簇的煙火,讓她欣喜若狂。她盼了這麼久,期待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刻。只是杜懷瑾話裡不確定的意思讓她有些沮喪,“怎麼會不能確定呢,不是太醫院的老太醫了麼?”
杜懷崔哧的一笑,“也不過才一個多月,太醫能診斷出喜脈就十分不易了,你還打量要如何?”沈紫言哪裡不知道如此,只是心裡著實有些焦灼,恨不能立刻就確定才好。杜懷瑾自然看得出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