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是自己人,你留著股份,以後大大小小的投票表決,你也一定會站在我這邊。”
他的言辭之下,對自己唯有信任。
她沒再說話,保持緘默,兩人相互扶持著,從一個雪坡滑到另一個雪坡,哪怕隔著頭盔無法看到對方的神情,但彼此的眼神卻當真純淨不少。
“明晚,那份檔案我沒簽字,股份還在你名下。我說真的,有你這個大股東,我很安心。”
“在商場上,能夠永遠信任一個人嗎?我相信在裴氏剛起步時期,你爸對鍾理事也是信任有加,一拍即合的。不過才三十年,人就會變得面目全非。”她笑著搖搖頭,站定了,取下頭盔,輕鬆地輸出一口氣來來。“功高震主,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眼中釘,肉中刺。”
裴立業在世的現在,除了裴家的趙敏芝,裴煜澤,裴珍珠之外,她就是緊隨其後的大股東。就算裴煜澤篤定她無心作亂,趙敏芝也必是處處防備。
“再說了,我有自知之明,我守著自己的工作室就好,對裴氏我有心無力。”她的視線透過裴煜澤的身體,落在他身後的某一點,彎唇一笑,自如地說。
“你在裴氏出的力,比裴珍珠更大。你真不打算考慮考慮,給我答覆?”裴煜澤看著她,神色淡淡,卻知道自己的勝算不大。
她搖了搖頭,轉過臉去,專注地凝望著遠方的天際。整個視野一片純淨的白,看的久了,彷彿自己的世界也清淨了,不染塵埃。
她根本不留戀那些權力,那些財富,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凡事難兩全,揹負的東西多了,爭鬥、矛盾、衝突就越多。人往往就越不快樂。
裴煜澤靜默不語,隔著防護鏡,視線像是一張網,將身前的女人徹底地籠罩住。她一身鮮紅裝束,像是在白雪中綻放的紅梅,堅強不屈,傲然綻放,她有她的原則,有她的從容,有她的追求,卻也有她不屑一顧的東西。
那種久違的心情又回來了。要不是為了她父親的公司,她絕不會嫁到裴家來,她對於人生的規劃裡,根本沒有裴煜澤這個人。
他不過是被明晚當成是人生路上偶遇的過客。
以前裴家給明晚那麼多好東西,沒見她特別喜歡哪一樣,即便是裴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她都能毫不猶豫地送出來了,可見真心沒什麼眷戀的。
對付一般女人的手段,對明晚起不了用處。
“你的朋友怎麼還不來找你?”她笑著轉身,眼眸之內盡是暖意。
裴煜澤享受著這一刻的平和,她並非自己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偏偏她的一個笑容,一個眼神,就能化解冰冷。
“他們跟我不一樣,喜歡在人多的地方炫耀技巧,也許還能搭訕幾個美女。”他自然地調侃,解開來滑雪板,抱在胸懷。
他們一同往回走,跟著裴煜澤,果然發現他走的都是偏僻小路,只有三三兩兩的人。
“我該去找小雨了。”她笑著對他說,跟他告別。
“好。”他下顎一點。
她轉過身去,臉上的笑容無聲崩落,撐著滑雪杖,不顧動作依舊笨拙,恨不能馬上離開現場。
裴煜澤目送著她的背影,過去的記憶總是會在不經意期間湧現叫囂,他見到兩個人在高爾夫球場的畫面,他教她打高爾夫,佔得一時上風。像是重溫電影畫面,兩個人臉上飛揚瀟灑的笑容,才更顯得此刻淒涼悲哀。
他無言地回去,那毫無邊際的一地的白,封鎖了所有生機,他像是踩踏在無人的荒原上,滿心悲涼。
他當然知道明晚離開裴家沒有這麼簡單,趙敏芝給自己的說辭,並非找不到破綻和漏洞。他耿耿於懷的,只是明晚對自己的放手和無謂。
人之所以會痛苦,是因為追求錯誤的東西。
如果明晚是他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