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裊裊依偎在蕭倦寬闊溫暖的懷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黑暗中,蕭倦抬手撫上她的臉頰,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掉淚痕。
或許裊裊已經忘了,但蕭倦還記得兩年前,也是在這樣一個夜晚,他對自己的作所作為產生了動搖。
他想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到底是對是錯?
裊裊毫不猶豫地告訴他,他沒有錯。
不論何時何地,堅守正義都不可能是錯。
而如今,他也要讓她相信,她是對的。
真正自私的,是那些為了一己私慾枉顧倫法、顛倒黑白的人。
蕭倦輕手輕腳地起床, 披上衣服悄無聲息地走出臥房。
有些事情, 他得去跟潘大福交代一下。
……
別院內。
平日裡這時候大家都已經睡下了, 可今晚卻不一樣,院中依舊燈火通明。
院內眾人噤若寒蟬。
環兒跪在地上,小臉煞白,瑟瑟發抖
「是奴婢辦事不力,沒能看好餘小姐,請太子殿下責罰。」
沈琢坐在椅子裡,旁邊的火爐源源不斷地散發出暖意。
他看也沒看環兒一眼,垂眸望著手中捏著的銀耳墜。
這是裊裊當初不慎掉落的耳墜,被他撿到後,便一直被他隨身帶著,每每想到裊裊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將耳墜拿出來看一看。
環兒不停地磕頭認錯,額頭都磕破了,仍不見太子開口說句話。
她不知其意,又不敢停下, 只能繼續磕頭。
一名侍衛大步走進來,抱拳行禮:「啟稟太子殿下, 人已經找到了。」
沈琢這才將目光從銀耳墜上挪開。
他淡淡地說了句:「退下。」
環兒如蒙大赦, 與其他侍女一同退下。
等人都走了,侍衛方才開口繼續說道。
「屬下遵照殿下的吩咐,從琅郡王和郡王妃離開別院後,就一直在暗中跟蹤他們,屬下親眼看到他們進了潘府,如今人就在潘府之中。」
沈琢微微眯眼:「潘府?」
侍衛解釋道:「潘家有個潘大福,原是政法司內的廚子,聽說與郡王妃關係頗好。」
沈琢瞭然:「原來如此。」
侍衛一邊打量太子的神色,一邊小心翼翼地文道。
「殿下,要不要屬下立刻派人把他們一鍋端了?」
這個時候出手的話,保證能把琅郡王和潘家的人全部一網打盡!
誰知沈琢卻拒絕了他的提議。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侍衛不解其意:「萬一讓琅郡王跑了怎麼辦?琅郡王此人實在狡猾,若非屬下早就得了您的囑咐,一直在暗中監控郡王妃,都沒法發現琅郡王的行蹤,若是讓他給跑了,將來再想抓到他可就難了!」
沈琢心裡自有成算,淡聲道:「不用急,再等等看。」
侍衛忍不住問道:「殿下還在等什麼?」
沈琢沒有回答,而是吩咐道。
「繼續盯著他們,等到了明早,孤自會告訴你們該怎麼做。」
「喏。」
侍衛匆匆離去。
天色已晚, 然而沈琢沒有要就寢的意思。
他換了身衣服,出門登上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沈琢剛一走進寢宮,一股熱浪就撲面而來。
屋內的地龍燒得很旺,再加上門窗緊閉,氣息不流通,滿屋子都是苦澀的藥味,讓人感覺很是難受。
沈琢只是進門時略微皺了下眉,轉眼就恢復正常。
他連身上的斗篷都來不及脫,就急匆匆地快步走進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