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嫂子,顧婉玉!
“嫂……嫂子?你……你怎麼會在這?”陸小北有些驚訝,驚訝之中又伴隨著一絲感動。
“嫂子知道你今天該出獄了,來接你回家……”顧婉玉說這話時眼圈都紅了。
“接我回家?回哪個家?”陸小北在監獄了受了那麼多苦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然而現在,面對著嫂子,說起話來卻有些哽咽了……
“當然是咱們家,咱們的那間檯球廳。”
“檯球廳?那哥哥……哥哥還會記恨我嗎?”陸小北一想到自己捅了哥哥一刀,心裡就深深的自責。
畢竟是親生兄弟,即便哥哥做的再過分,自己也不能下狠手啊。
“你哥哥……你哥哥在兩年前就去了……”顧婉玉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暗淡,但是暗淡中卻又看不出對死者絲毫的留念。
“去了?去哪裡了?”陸小北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你那一刀把你哥哥捅成了下半身癱瘓,後來你哥哥以前得罪的幾個流氓找上門來,把你哥哥亂刀砍死了。
當時我不在家,等我回到家的時候,只看到你哥哥已經……已經被砍的面目全非了……”顧婉玉雖然沒有對死者的絲毫惋惜,但是當她回憶起那天的場景時候還是會毛骨悚然。
陸小北聽說哥哥慘死在別人刀口之下,竟忍不住的失聲痛哭,他和哥哥之間畢竟有著血濃於水兄弟之情。
陸小北雙手捂面,一下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說道:“要不是我把哥哥捅成殘廢,哥哥就不會被人找上家門,也就不會被人砍死,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顧婉玉走到陸小北身前,蹲子,將帶來的一件墨綠色軍大衣披在陸小北身上,又捧起陸小北的臉,給這個僅有十五歲的男孩擦了擦眼淚,安慰道:“不哭了,小北不哭了,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哥哥的錯,是這個世道太亂了,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命。
你出來就好了,有你在,嫂子就不用再害怕了……”
陸小北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抱住嫂子,說道:“嫂子,以後我和你相依為命,我們一起將哥哥的檯球廳經營下去,將哥哥的事業傳承下去……”
回到檯球廳已經是下午了。
檯球廳裡三張破舊的檯球案子已經落滿了塵土,檯球杆上都有了蟲子咬過的痕跡,一看就知道這裡很久沒有開過張了。
陸小北看了看家裡都破敗成這個樣子,心裡又開始不好受。
“檯球廳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客人了,咱們先上樓吧。”
顧婉玉說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表情,聽不出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惋惜還是無奈。
二樓的情況比一樓好不到拿哪去。
樓上一間很小的客廳,兩間並不寬敞的臥室,再加上廁所廚房,一共就六十多平米的面積。
雖然乾淨了不少,但是裡面為數不多的幾件傢俱也都壞掉了。
“小北,你的房間嫂子好幾天前就收拾好了。
嫂子還給你做了一件棉襖和棉褲,大小應該合適,你先洗個澡,然後去試試衣服。
嫂子先去給你做飯去,看你瘦的都不像樣子了……”
陸小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嫂子,別忙活了,飯菜簡單點就好,我在裡面吃慣了殘羹剩飯了。”
廁所不大,兩平方米,除了可以方便以及洗漱以外還可以洗澡。
老式的太陽能熱水器在冬天時候並不能把水完全燒熱。
雖然水溫不高,但是陸小北還是在裡面洗了半天,搓去了身上的汙垢,也搓去了身上的晦氣,打了很多香皂,用了很多洗髮水,他想透過這種方式將自己洗乾淨,將自己身上的黴運洗的一乾二淨。
他不去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