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週末沒說,但祁父的這句話,就好像一隻套著鱷魚皮鞋的腳,狠狠踐踏著週末的尊嚴。
生活在金字塔最底層的人,有很大一部分已經把尊嚴和節操都丟了,畢竟這兩樣東西實在不怎麼值錢,遠沒有一日三餐、女人房子、票子車子來得實際。
但週末不一樣,他一直都在費盡心機地維護自己的尊嚴和節操,他不想淪陷,不想被天殺的生活磨平了自己的菱菱角角。
週末一直渴望站在金字塔頂端那一小部分人的生活,他覺得,男人只有蹦躂到那樣的高度,睡覺才能踏實,睡女人才能舒服。
週末一聲不響走開的時候,拳頭握起又鬆開,鬆開又握起,最終,夕陽下的小青年,將兩手叉在了褲兜裡。
且不說祁父是祁寶寶的爸爸,有些被人踐踏了的尊嚴,真不是用拳頭和武力能爭取回來的。
祁父看不起週末,完全是因為週末自身的問題,怪只怪,他週末是個沒錢沒權的叉,自個兒就本來這條件,難道衝著祁父撕牙咧嘴就能把尊嚴找回來?
看著週末走遠,一直到週末的雙手放到褲兜裡,小青年被夕陽籠罩後,祁寶寶才回過神來,她猛然發現,自己一直都沒看懂這個小青年,即使她祁寶寶如此自信,也有這種錯覺,祁寶寶甚至覺得,如果現在不將這個小青年抓住,等有一天井底之蛙真的蹦躂起來,要離開井底的時候,她這隻漂亮的白天鵝就是再努力,也追不上。
寶寶旅行社中午關上門後,一整天都沒有再開門營業。
祁父祁母離開火車站後,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關著門的寶寶旅行社從外面看上去靜悄悄的,但是,廚房裡卻忙得熱火朝天。
祁寶寶的意思是,難得能有一天心情不好,倒不如放一天假,好好補償自己。所以,從火車站回來後,祁寶寶絕口不提祁父祁母的事情,她親自下廚,準備做一頓好吃的犒勞自己。至於週末,毫無懸念,被抓做打下手的壯丁了。
看著一桌子十多個大大小小的菜,週末食慾大振,不過,現在不能吃,祁寶寶說要弄個滿漢全席出來。
一直忙活到下午六點多,祁寶寶一口氣炒出來的菜足足擺了兩張大圓桌。
端著碗筷的週末坐在飯桌前,食指大動,舉起筷子就要夾住一大塊糖醋排骨。但是,女悍匪祁寶寶沒讓他得逞,不等週末的筷子夾住糖醋排骨,祁寶寶從收銀臺的箱子裡抬出來兩瓶白酒,咣噹一聲砸在飯桌上。
“先喝酒再吃肉!”祁寶寶果然不愧“女悍匪”的名號,說這話的時候,霸氣十足,酒瓶子晃得桌子都搖起來,週末真擔心一桌子的好菜會被祁寶寶一個不小心掀翻了。
“我餓……”週末試圖抗議。
一個是旅行社的老闆,掌握著薪水這把殺人不見血的大砍刀,一個是老闆手底下的小雜工,看老闆臉色吃飯的那種,所以,週末的抗議自然是無效的。
一把躲過週末手中的筷子,週末好不容易才夾到嘴巴的糖醋排骨很可惜地掉在了地上,週末那叫望眼欲穿生不如死。
祁寶寶叉著腰,惡狠狠地說:“臭小子,你屬豬的,整天就知道吃!先喝酒,把白酒喝完了,你隨便怎麼吃我都不管,不過,現在不行!”祁寶寶說話的同時,將其中一瓶白酒擺到週末面前。
“把我喝倒的話,這個月的工資,我多給你一千塊的獎金。”祁寶寶對驅使手底下的人有著很高的造詣,週末甚至懷疑過,如果把整個虎頭幫都交給她來打理,她也能做得風生水起。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