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讓人撞開了,門後伸出一張冤氣深深的臉來。李小茶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讓出是彩蝶,她已經許久未見到彩蝶了,可後者見到她時仍是當日那般雙目陰沉地盯著。
“老天還是有眼的,怎麼著,才去就被關了柴房,看來在前院是呆不久了。”
李小茶靜靜坐著,沒有接話,她不明白自己是哪裡得罪這個女人了,她只記得彩蝶總是找她麻煩,莫非如薛四小姐所說,她長了一副欠M的模樣。薛四小姐雖是喜歡瘋言瘋語,可有些瘋語還算是貼切。比方那日那個“魂淡”的段子就是從薛四小姐那兒聽來的。這會兒李小茶看著氣勢洶洶的彩蝶,很有些想再和她講一講這個“魂淡”的段子。
彩蝶一番足色足料的幸災樂禍卻激不起李小茶半點反應,她不禁有些氣急了,罵出的話居然帶上了鄉野方言,很是難聽。
李小茶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倒不是沒有爹孃教養的,我孃親曾說過,一切貪嗔痴,皆來自執念。我與你並不熟悉,總共也只共處過兩日,你這麼執著於怨恨我,到底是為的什麼?”
彩蝶正插著腰罵罵咧咧的,到被她這句話問了一愣。她一個下人沒讀過什麼書,“執念”是什麼意思都聽不明白,又怎會想得通自己怨恨的根源。她冷哼了一聲,又罵道,“少在這兒窮裝,誰知道你在說什麼,還裝得那樣子,還你孃親,我呸,也不知道是哪個窯子裡出來的,想必是沒人要了,才把你賣了吧。”
李小茶靜靜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盯著她。那一雙不大的眼睛說不得多少冰冷,可彩蝶猛地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突然不由地像是往地裡陷了幾寸,生生地矮了下去。她記得只有面對發怒的主子時,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可面前的李小茶分明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頭,而且她那面色還未顯出生氣的顏色來。
彩蝶被她盯得極不自再,想張口再罵幾句,嘴巴動了動剛想出聲。李小茶盯著她,淡淡說道,“你有娘嗎?”
“那,那當然了。”
“那她是沒教養你吧,才讓你這麼口無遮攔的,還窯子,莫非窯姐兒就跟你這樣滿嘴渾話的。”李小茶淡淡說著,面上的表情已是帶著幾分嫌棄。
彩蝶跳著腳還要再罵。
李小茶雲淡風輕地說道,“你還是積點口德吧,叫人誤會你是窯子裡出來的也就算了,這滿嘴沒句話乾淨話的,你祖上總得有個乾淨人教教你吧。”
“你!”彩蝶跺著腳直要揮拳上來打。
李小茶冷冷看著她,沒半分畏懼模樣。她身後的窗子下躲著薛小五爺,那是個會功夫的,總不會看她被人打。她是不怕的。她只氣居然有人敢罵她孃親,她李小茶活這麼大,還從來沒人敢當面罵她孃親的,到不是李小茶多麼本事,而是她孃親那樣的人,只要站在人面前,就沒個渾人會去罵她。雲氏柔弱卻絕對是讓人挑不到毛病的。更別說在兒女心中,母親永遠是完美的,罵她到是不痛不癢,敢罵她娘,那這樑子就結定了。
李小茶看著彩蝶衝過來,正要往後窗退,突然看到一個紅影衝過來,直撞在彩蝶的肚子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彩蝶突然從那紅影的肩頭上飛了過去,直摔在地上倒在那兒半天爬不起來。
眾人定眼一看,這才發現那一身俏麗紅衣的正是薛四小姐。她拍了拍手,得意說道,“吼吼吼,沒想到我這個空手道黑帶的水平一點都沒減啊。”
彩蝶被摔得一陣頭暈,睜眼一看是薛四小姐,她本想吐髒言的嘴立時就閉了。她忙爬了起來,跪到一邊,哆哆嗦嗦說著,“四小姐息怒,是,是阿茶她……”
薛四小姐不等她說完,一腳踹了過去,“滾一邊去,敢欺負我的人,不想混了。”
彩蝶驚了一下,妒忌地看了李小茶一眼,灰灰地逃掉了。
薛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