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在得知尹阿鼠隱瞞了李淵以後,豎起了耳朵,靜靜的聽著李淵的反應。
“你覺得杜如晦被打折一根手指,就委屈了?他違揹我定下的禮制,尹監門仗義出手,難道是錯了?
在你看來,是我定下的禮制重要,還是他杜如晦的一根手指重要?”
李淵突然聲音拔高了幾度,厲聲質問。
李世民咬牙切齒的道:“自然是父親定下的禮制重要。”
李淵哼了一聲,“那我罰你三個月俸祿,罷了杜如晦的官,你不會反對吧?”
李世民再次陷入了沉默。
李吉透過李淵和李世民的反應,若有所悟。
一個尹阿鼠,一個違背禮制的小問題,還不值得李淵給李世民難看。
李淵之所以小題大做,明顯是在藉機敲打李世民。
李吉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李淵之所以會敲打李世民,應該跟李世民近些日子建立的天策府和修文館有關。
李世民的天策府和修文館,剛剛建立一個多月,就招納了數百謀臣和猛士,李淵感受到了威脅,所以才會藉機敲打李世民。
李世民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在李淵說要罰他俸祿、罷杜如晦官的時候,以沉默應對。
但沉默只能應付一時,不能一直應付下去。
且看李淵如何逼李世民開口,李世民又該如何應對吧。
李吉很想看看這個有萬王之王之稱的千古一帝,怎麼過李淵這一關。
就在李吉靜靜等著李淵和李世民父子繼續對戲的時候,劉俊彎著腰,匆匆進了兩儀殿。
李吉眼珠子一下瞪直了。
我去,你丫是李世民的人吧?!
你這個時候進去通傳,不剛好幫李世民破局嗎?!
“大家,齊王殿下到了……”
“宣!”
“……”
李吉心裡罵罵咧咧的進了兩儀殿。
兩儀殿很大,遠比武德殿正殿要大數倍。
殿內點著四行鶴莖燭,從殿門口一直通到皇帝寶座底下。
李淵頭戴著一頂元冠,身著大紅便服,大腹便便的坐在他專屬的皇帝寶座上。
五十六歲的李淵臉上沒有半分老態,反而紅光滿面,看這就像是一個保養得當的富家翁。
在陛下右手邊,李世民頭戴武冠,身著墨色常服,跪坐在長几後,挺著腰板。
李世民面容俊朗,身形高大,渾身透著一股子銳氣。
在陛下左手邊,空著一張擺滿了酒菜的長几,尹阿鼠跪坐在第二張長几後,正在裝可憐。
劉俊彎著腰立於陛下,另有十個侍婢,跪坐在長几兩側,垂著頭,在伺候人。
李吉原以為殿內只有李淵、李世民、劉俊、尹阿鼠幾人,可是他走到李淵近前的時候才發現,在李淵左手邊那張空長几後,還躺著一個面容蒼老的醉鬼。
李吉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誰。
必然是李淵最信任的尚書右僕射、魏國公裴寂。
也只有他可以夜宿皇宮,陪著李淵一起吃喝玩樂。
李吉走到了李淵近前,躬身一禮,“父親……”
李淵瞪了李吉一眼,冷哼了一聲。
李吉直起身,他在來兩儀殿的路上,就仔細回憶了一番李元吉平日裡在李淵面前的做派。
此情此景,該做什麼,他心裡有數。
李吉邁步走向尹阿鼠,在尹阿鼠驚恐的目光中抬腿就是一腳。
尹阿鼠慘叫一聲,滾了出去,足足滾了兩圈才停下。
李吉躍過長几,追著尹阿鼠準備繼續下毒手,邊追還邊罵,“狗東西,敢告我的刁狀,活膩味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