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騎著羅士信選的高頭大馬,在一大堆人簇擁下,晃晃悠悠進了長安城。
在長安城的坊間和街頭,看到了不少身背藥箱,帶著藥童的大夫,在效仿孫思邈,在舉行義診。
平日裡,百姓們求見也見不到的杏林聖手們,如今就像是擺攤算命的一般,在街頭支起一個攤子,在為百姓診病。
百姓們排著長隊,請大夫們為他們診脈。
有病沒病的都在往上湊。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義診期間所有的花費,又宮裡的內庫承擔。
百姓們可能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佔皇家便宜的機會,所以說什麼也要從皇家身上撈一點油水。
百姓們在診病前,還會衝著宮裡拱一拱手,高喝一聲‘齊王殿下千壽’,再向大夫道一聲謝,然後才開始診病。
路上碰見了齊王府的車架,也會恭恭敬敬的施上一禮。
此次大規模義診,沒病卻偏偏要湊上來佔便宜的人很多,有病得到了恩惠的人更多。
但凡是有病,且得到了恩惠的人,都等於是受了李元吉的大恩。
見到了齊王府的車架,自然得以禮相待。
一些間接受了李元吉救命之恩的,甚至會跪下來磕兩個。
在達官顯貴眼裡,他們磕兩個,可能什麼也不是。
在他們自己眼裡,他們磕兩個,就是對李元吉最大的禮敬。
他們窮的叮噹響,根本拿不出什麼東西酬謝李元吉的大恩,所以只能全身心的向李元吉磕兩個,以表敬意。
李元吉坐在馬背上,眼看著大道兩側,時不時的有人給自己鞠躬施禮,時不時的有人跪下給自己磕兩個,說不出的怪異。
施禮、磕頭的人,一句話也不說。
李元吉總覺得他們不是在酬謝自己的恩德,而是在送自己出殯。
要是再配上黃土墊道,一片素縞,那幾乎跟皇帝、皇后出殯沒兩樣。
說起來,李唐自立國起,傳了三四代人,似乎沒出過一個太后。
所以太后出殯是什麼樣子,李唐初期的百姓似乎見不到。
李元吉享受著百姓們送殯似的酬謝,一路不僅不慢的入了太極宮。
跨過了數道宮門,到了自己的武德殿。
武德殿內留守的宦官、女官、僕婢們,早就將武德殿收拾的乾乾淨淨,並且在武德殿門口恭迎。
李元吉在恭迎的隊伍中,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李元吉在接受了眾人的恭迎,讓楊妙言等人先回寢宮歇息下以後,將這個意料之外的人叫到了身邊。
“尹阿鼠,你怎麼回出現在我宮裡?你不是皇城二道門的監門嗎?”
李元吉坐在武德殿正殿內的坐榻上,盯著一臉討好神情的尹阿鼠,充滿了疑惑。
尹阿鼠趕忙道:“臣現在調到了大吉門,充任大吉門的值守,也算是殿下宮裡的人了,自然會在殿下宮裡。”
尹阿鼠恬不知恥的將自己說成了武德殿的人。
李元吉張了張嘴,竟有點無言以對。
大吉門是武德殿的北門,出去就是宮裡的後花園。
同李世民宮裡的大慶門、李建成宮裡的宜秋門一樣,皆是由李淵派人值守。
李淵在這件事上總算沒有被親情衝昏頭腦,並沒有任由兒子們派人去值守,不然的話,兒子們動起刀兵來,會更加方便。
“你怎麼會調任到大吉門,還充任了大吉門的值守?”
李元吉盯著尹阿鼠,有點不太理解。
宮內的各門的監門,沒有什麼硬性的標準。
但宮內各門的值守,必須是由弓馬嫻熟的武臣擔任。
尹阿鼠怎麼看也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