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職業代表的正是一種身份,職業是身份高低的表徽,它是區隔人與人之間等級異同的利器?
不,她不這樣認為。
這是一件荒唐至極的事。
只可惜,沒有人認同她啊!在社會人情的洪流裡,她早已被定位。若想翻案,談何容易?
一波波強大的人言攻擊不斷向她進擊,甚至於校長、學務主任都出面“關切”她了,她又還能說些什麼?
更可悲的是:她都還沒認真想過自己是否也喜歡高韙昭,輿論壓力卻已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輿論。
真會扼死一個人的靈魂啊!
感情不就是兩人之間的你情我願,為什麼會牽扯出這許多可怕的輿論和阻力?
她不瞭解。
或許這還不足以言之為可怕,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頭。
在風風雨雨中度過兩、三天,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溫明娟倏地奔回家,機車才拐過彎,遠遠的便瞧見爸媽站在對講機前各懷一臉愁容。
什麼風把他們兩老從高雄老家給吹了過來?
溫明娟心中忖度著。
“爸,媽,怎麼來了?”停妥機車。她走到爸媽面前叫喚他們。
“你這個女孩子……”媽媽想說什麼,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爸爸卻立刻出言制止她。
“有什麼話上樓再說。”爸爸說。
開了門,上了樓梯,沿路溫明娟的一顆心可糾得緊。爸媽一向放心她,來這學校幾年,兩老才一共來了兩回,此番無預警無告知的情況下忽然前來,一定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方才媽媽似乎想罵她什麼,
不好在大庭廣眾前說,想來更是令她不由得擔憂起來。
該不會也為了高韙昭的事前來吧?
可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的呢?
一顆心懸著七上八下,溫明娟只覺得頭好痛。
“我說你是怎麼回事?跟那流氓不清不楚的搞在一起。”才一進屋,溫媽媽再也等不及,立即叨了起來,她的口氣很不好,字字句句都是指責,“我們溫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知不知道啊?”
“我們家即使算不上什麼書香世家,但好歹你爸爸和我一輩子奉公守法,正正當當的做人,又還都是為人師表的,你居然跑去和流氓廝混?成何體統?!”溫媽媽越說越憤怒。
溫爸爸沒說什麼,但臉上的表情卻等同凝重。
“你別說得那麼難聽啊?什麼叫不清不楚的搞在一起?什麼叫廝混?還虧你是個老師。”
也許連日來溫明娟為了這話題已被攪得情緒不佳,這會兒媽媽又是為此大剌剌的來向她興師問罪,她煩透了,不假思索的便予以反駁。
“我和他根本沒什麼,你別亂講。”溫明娟的火氣也不小。
“你瞧瞧!才說你兩句你應了我一大缸子的話。變天了!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就是那個流氓帶壞你的,現在敢這麼頂撞父母。”溫媽媽火了,本來她就一肚子火,沒料到一向乖巧的女兒劈頭第一句話就沒給她好臉色看,於是她的怒氣火上添油,燒得更旺。
“那姓高的流氓不要打什麼如意算盤,我和你爸爸不可能答應你跟他在一起的。我們溫家一向光明正大抬頭挺胸做人,決不允許女兒去當什麼壓寨夫人。”溫媽媽警告她。
“門兒都沒有。”她又重申一次。
溫明娟的頭痛居然夾雜著頭暈此刻不斷襲擊她。
突然,她的頭腦呈現一片空白。
連著三天的心力交瘁,她輸了,徹底的輸了。她寧願被高韙昭誤打一巴掌而暈厥,卻不願選擇被所有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強施壓力而頭昏。她的病還沒好呢,又連著幾天的“奮戰”,她終於不支、眼前泛黑地赫然昏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