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鬆口氣。
第二天早晨的點卯,就改在了軍營之內。
升帳時眾將見到的,便是羽扇綸巾的樂布衣…也不知這麼冷的天,搖一把鵝毛扇子做甚?
眾人暗自發笑,除了京山軍的老人之外,其餘人等都對他不甚瞭解,一個個仗著救國的大功,哪能瞧得上個文弱書生?就算伯賞賽陽和秦霸等人對他畢恭畢敬,他們也只以為是奉命行事而已。
樂布衣是什麼人,不用問也能猜到這群驕兵悍將心裡所想,輕搖羽扇幾下,便微笑道:“在下樂布衣,奉王命接掌潼關城防,爾等可聽明白了?”聲音淡定儒雅,沒有一分殺伐之氣。
“哦,”眾將七嘴八舌道:“我們早就知道了…”
樂布衣也不在意。依然笑容和煦道:“你們也不問問王爺去哪了?”
“正要問你呢!”有原先神武軍地將領嚷嚷道:“王爺他老人家真不夠意思。咋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先走了呢?”“就是啊。東邊幾十萬齊軍可還沒退去呢。王爺他也放心?”
“王爺當然放心。”樂布衣呵呵笑道:“他已經將潼關並諸公交付於在下。還有什麼不放心地?”
眾將領啞然。心道:這人臉皮怎麼這厚呢?心中更是不屑。愈發不守規矩道:“你還沒說王爺去哪呢!”
“我知道。”樂布衣緩緩搖頭道:“但不會告訴你們。”
“莫非你耍我們不成?”眾將憤然道。有暴躁者便要擼袖子打人了。口中一個勁兒地嚷嚷道:“憑什麼不告訴我們?”
“想死啊!”見他們對恩師不敬。秦霸終於按捺不住,揮舞著完好的右拳,暴跳如雷道:“捏死你們個小樣的!”
“革月不要聒噪,”樂布衣淡淡道:“不要擾了諸位將軍的興致。”秦霸聞言乖乖退下,他知道老師的手段,絕對可以把這些大老粗玩殘了。
待擋著視線地秦霸退下,眾將領滿不在乎的望向那書生,卻發現他的目光變得銳利無比,整個人就像一把出鞘地利劍,一時竟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無人敢與他對視。只聽樂布衣語氣淡淡道:“因為我不想告訴你們,所以不會告訴你們!”
眾人面色一滯,又見他拍拍額頭。一臉抱歉的笑道:“還忘了告訴諸位,我這個差事最少要等到函谷關收復會卸任。”
眾將一下子收斂許多,有道是縣官不如現管,他們之所以敢肆無忌憚,就是以為這書生不過是個臨時的,因此才不買他的賬。但眼下此人要常駐於此,那就另當別論了。
“現在還要問為什麼嗎?”樂布衣微微一笑,眾人如沐春風,那種壓抑感頓時煙消雲散。不由紛紛乾笑道:“不問了不問了。”他們十分怕這書生殺雞儆猴,一下子變得頗為乖巧,前倨後恭的樣子十分可笑。
樂布衣依然淡淡笑道:“我知道諸位是功臣,也不會找茬立威,你們只需做好兩件事,咱們就可相安無事。到時候你們立功升官。我在這繼續守關,井水不犯河水。”見他沒有打殺威棒的想法。眾將不由松一口,暗道:這樣感情好。沒有誰真正腦子進水,非要跟上官頂撞地。便略顯整齊道:“請大人吩咐。”
“第一,城頭防禦不得鬆懈,你們的功勞可系在這潼關城頭上,不要做些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事情。”樂布衣清聲道。
“我等曉得。”眾將一聽,是這個道理,便牢牢記在心裡,千萬不能把煮熟的鴨子放飛了:“您說第二條吧。”
“第二條更簡單,不得擾民。”樂布衣斂去笑容道:“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約束好你們的部下,不要以身試法,本人說到做到。”
眾將心道:反正年前就該接到回京的調令了吧,讓小的們忍一忍就是。便點頭應下了這條。
“該幹嘛幹嘛去吧。”樂布衣垂下眼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