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便有監督官將一摞摞謄好地卷子散發下來。考官們批了一兩份便感到事有蹊蹺。待翻閱所有卷子,便發現清一水的行書不說。乾乾淨淨的卷面上,沒有一絲一毫地多餘痕跡,卻讓他們如何分辨準備錄取的卷子?
秦雷沒有猜錯,考官們大都是文黨之人,自然要將黨中大佬的意志貫徹到底…任你昭武帝費盡心機,我還要將自家的舉人取中,這才能體現出文丞相雄風猶在,這才能給猶在觀望的門閥以信心。
但秦雷這招太損了,一下子就把官員們打懵了,從頭翻到尾,也不知到底該取誰好。只好老老實實按照立意文筆,從高到低予以評分。
他們還不知道昭武帝改換試題的事情,兀自以為各家大戶的考生已經知道試題,心存僥倖道:早知道試題便可以請家中西席先生代為答題,那從立意、文筆上應該高於一般舉子。從高往低取地話,怎麼也能擠進前一百吧。
但最終結果險些讓他們掉了下巴,等兩天後閱卷結束,所有人都簽字畫押,再由三位主考副主考大人議定出最終名次之後,開啟糊名一看,居然沒有一個高門舉子。
考官們頓時滿頭大汗,忙不迭去找那些本該取中地卷子,卻見上面不是狗屁不通、豈有此理之類的點評,便是勸君還是改行吧、爾是如何考中舉人之類的批語,極盡挖苦刻薄之能,卻俱是出自他們的手筆,連辯駁都不能,不由俱是傻了眼。
李光遠將被取中的一百九十份卷子單獨存放,孔尉敬德則將這一百九十位進士同進士的大名抄錄到奏摺上,以供王爺禁宮面聖之用。
考官們心道:要是按這個結果報上去,老大人們還不得吃了我們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推出一位代表道:“王爺,這上面一百九十位舉子皆是寒門出身。名門大戶幾乎無一所處,這樣恐怕有些不妥吧。”
秦雷正在隨意翻撿前幾名的卷子,聞言無所謂笑道:“卷子都是你們批閱的,這前一百九十位也是你們選定的,怎麼到現在又說不妥了呢?”
那考官一陣面紅耳赤,小聲道:“下官等人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秦雷呵呵一笑道:“行了,我知道了。但已經取中地一百九十位是不能再變更了。待會進宮去求求陛下,看看能不能特批幾個名額出來。”說完便起身帶著名冊卷宗出了貢院、往禁宮方向去了。
“不能!”御書房中,聽了秦雷的要求,昭武帝冷笑一聲道:“這次朕就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一個蠹蟲都不能取。”
秦雷抱著卷子苦笑道:“父皇說的是,可一個不取也不是個事兒。兒臣的意思是。適當的取一些。不然百姓見與往年差距如此懸殊,會損害朝廷顏面地。”
昭武帝也不想與所有高門大閥為敵,沉吟半晌才低聲道:“有沒有折中地辦法?”
秦雷微笑道:“當今國家用人之際,多取一些進士也是應該地,”又拍馬屁道:“到時候百姓們會認為國家有圖強之意±家大族也會感到皇恩浩蕩,而寒門士子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昭武帝沉吟道:“多取一些…朕要那些無用地進士作甚?”說著看秦雷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朕的本意是替換掉現在的廢材。”
秦雷微微一笑道:“只要父皇對寒門進士加以扶持。日子久了。他們自然可以在朝堂上生存,”說著輕聲道:“而且兒臣以為,一味的傾向寒門士子也不好,最好能讓他們與高門貴戚形成均勢,這樣才能保證不會出現下一個文彥博。”
昭武帝尋思半晌,沉聲道:“說詳細些。”
秦雷頷首清聲道:“說句誅心之言,父皇雖強、我皇家雖強,卻也只是一人一家,雖然在萬萬人之上、萬萬家之巔。但陛下和我皇家若要始終保持對各方的壓倒性優勢,把自個擱在所有人地對立面,雖不是不能,卻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