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事了。小老兒當時剛從淮安府來彭城做生意,途經下邳八義集時,路遇一幫剪徑的馬賊,將同行的八個人都殺光了,只小老兒跑得快些。誰知剛逃到一片樹林之中,那馬賊便追了過來,當先一人一刀便砍在我後背上,痛得我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暗想這條性命只怕難以倖免。恰在此時令尊秦老堡主騎馬路過,聽到我的慘叫,便來瞧個究竟。令尊當真是神人,見是匪幫殺人越貨,大喝一聲,飛身上前,只三拳兩腳便殺了馬賊頭目和兩個兇漢,嚇得餘下賊眾屁滾尿流,有多遠滾多遠了!”
他見眾人聽得將信將疑,大聲道:“秦老堡主不僅救了我性命,還贈了我十兩銀子呢。你們不信,看我背上的刀疤還在呢!”說著將後頸領口一拉,秦川伸頭一望,果然仍有墳起的刀傷舊疤,顯然當初傷勢著實不輕。
秦川笑道:“無論如何,李掌櫃,這些房錢你定要收下,否則在下無法向家父交代!”不容他推拒,硬是將銀子塞入他袖中。李掌櫃多番強他不過,也只好作罷,只是沒口子的稱讚大風堡群俠仗義,是萬家生佛。
秦川向二女笑了笑,說道:“二位妹妹,這便打道回府吧?”
沐青蘭紅著臉道:“川哥哥,讓迎兒她們幾個乘車,我還是騎馬吧?”秦川微笑道:“不必了。既然家中這般安排,你又是初來,便聽從一次吧,不是還有婉玉來陪你麼?”原來秦夫人聽兒子說起沐青蘭靦腆害羞,才特意安排了車輛。
易婉玉道:“是啊,難得秦伯母一片心意,蘭姐便不要推拒了。”秦川向易婉玉微笑道:“玉妹,你初來家時,可不曾有此排場。會不會感到不平?”易婉玉向他橫了一眼,扁扁嘴道:“川哥哥,我在你心裡便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麼?”
秦川嘻嘻一笑,顧左右而言他。待諸女上了車,吩咐車伕道:“走吧!”
到得堡內,沐青蘭拜見了秦夫人後,便由秦洋之妻王瑾安排在與婉玉居處相鄰的一處幽靜的小院內。
當日中午秦老夫人在後花園中設下筵席,宴請沐、易二女。堡內自大少夫人王瑾以降等諸女眷作陪。
午後秦川被秦夫人叫到房中。秦夫人滿面紅光,微帶酒意,道:“兒子,你真給爹孃長臉,竟結識到婉玉和青蘭這兩位鮮花兒一般的美人兒!這樁親事須早早訂下了罷?”秦川臉上一紅,神情扭捏,道:“媽,人家剛來,這麼急做甚麼!”
秦夫人道:“我怎能不急?你三哥半年前也跟你一樣不溫不火的,還不是由老孃作主,替他答應了董老鏢頭的求親,把‘洛陽一枝花’娶到咱們秦家門來啦!你是娘最小的兒子,也是娘最放心不下的。今兒你的事,老孃決計定下來啦!”
她見秦川意欲張口推辭,嘆道:“家中之事你不是不知情,你大嫂又不能生育;你二哥又是個浪子游俠,整日價打打殺殺的,好像江湖上就他秦二俠一個兒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似的,至今還孤魂野鬼一個人。這小子一提婚事,便跟我來個東拉西扯,轉開換題,逼得急了,便又藉故離家不歸了。川兒,你是好孩子,就聽孃的話罷!”
秦川知母親雖非江湖中人,卻因受父親薰陶,處事作風頗具江湖習氣,固執之處,更是難以理喻。當下唯唯諾諾,敷衍塞責,心想:“雖然娘已首肯,只怕沐前輩那裡未必答應這門親事!玉妹有孝在身,暫時不宜談婚論嫁,此事須當從長計議才是。”想起他日江湖上勢必與沐長風生死相搏,兵戎相見,實不宜提及婚姻之事,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但他見到家人對易、沐二女均甚喜愛,心中也自喜慰。
母子二人說了會閒話,秦川從母親房內辭出,探望了父親病情後,徑自來到兄嫂居處。秦洋夫妻自是一番戲謔調笑,誇讚二女品貌俱佳,實是第一流的人才,打著燈籠也天下難找。四弟是前世修得的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