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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心道:“這些人如此趕路,想必家裡出了甚麼急事!”當即將騾車也趕到道旁相讓。
那數騎馬來得好快,頃刻間便即擦身而過。秦川微一側頭,晃眼間便看到當先之人是一名精瘦的黃衣漢子,鼻子微微下鉤,相貌甚是醜陋。後面幾人有男有女,一共九人。只是人人揹負包袱兵刃,勁裝結束,均是會武功的練家子模樣。
待得九人走得遠了,秦川兀自忽忽若有所思,心底升起一個模糊的念頭,只是一時又想不起哪裡不妥。
忽聽後面車廂內響起易婉玉的聲音:“川哥哥,最前面那個瘦子,咱們曾在松雲莊內見過。你還記不記得?”
秦川一怔,登時省悟:“原來如此。我說怎麼覺得有些怪怪的?”這才想起在松雲莊弔孝之時,二哥秦海曾和那黃衣漢子交談過。此人便是貴陽府的獨行飛賊,江湖上人稱“八臂金蟬”的神偷祁四。
秦川問道:“玉妹,你也認出來了?”
易婉玉道:“我從車門內匆匆一瞥,也不敢太有把握。只是有些奇怪,江湖上眾所周知,‘八臂金蟬’神偷祁四向來獨來獨往,不喜跟人搭夥,怎地一下和這麼多人結伴同行?難道只是湊巧?”
秦川忽然將馬鞭在空中一揚。啪啪兩聲,在騾臀上猛抽了兩記,連叫:“混賬,賤人,該死!”那騾子吃痛。長嘶聲中,放蹄狂奔起來。
卓瑪掀起車帷。嗔道:“秦川。你嘴裡不乾不淨的在罵誰?怎地這麼難聽?我和小師妹可沒有得罪你!”
秦川一邊駕馭騾子,一邊連連搖頭,大聲道:“你們別誤會!是我聽到玉妹說出‘松雲莊’之事時,突然想起剛才那九人之中有兩名女子,其中一個人的模樣,很像松雲莊的過少夫人!”
他這麼一說。易婉玉也即吃了一驚,叫道:“啊呀,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啦!不錯。就是她,只是頭髮和臉型改變了不少。適才她的坐騎在九人的中間,又是匆匆而過,所以我也未曾留意。”
秦川想起過少夫人害死公婆、和連棟通姦之事,又想起當日在洛陽的客棧之中莫非邪以調虎離山之計將自己支開,又將她夫婦帶走之事,尋思:“適才倒不曾留意到九人之中有沒有過逢春大哥。只不過她若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天道盟派往松雲莊的臥底,並且害死了自己雙親,定也不會放過她的。”
他急於追到那九人行蹤,當真快馬加鞭,將騾車趕得也是如飛一般。
酉牌時分,騾車到得蕭縣城中。那蕭縣城雖不甚大,但到處店鋪林立,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時半刻,卻哪裡見到過少夫人、祁四等人的行蹤?他驅車尋遍各處大街小巷,卻是一無所獲。
他和卓瑪、易婉玉二女一合計,既然暫時沒甚麼頭緒,又無秦海和陸秋娘的訊息,只好先行投店歇宿。
他依著易婉玉之言,又投在上次途經蕭縣之時二人入住的那間客棧之中。
易婉玉和卓瑪二女興沖沖的到前面大堂準備酒菜。秦川和易婉玉已暗中商量過,卓瑪身為藏人,依習俗應忌食馬肉、驢肉和狗肉,因此到廚房裡叫菜之時,務須多所留意。
二女嫌大堂太過吵嚷,便命店伴把一桌酒菜擺在秦川房中。秦川得與二位紅顏知己把盞言歡,當真是醺醺然,飄飄然,不飲而醉,何況更有美酒在手?
盈盈紅燭之下,但見二女容色一般的天然絕麗,卓瑪明媚秀美中難掩嬌憨天真之態,婉玉嬌豔俏麗中更具機靈聰慧之氣,雙姝在前,如花似玉,如何不令秦川心醉魂迷,意奪神搖?
他酒量本淺,兼之趕了一天的騾車,神困力竭,過不多時,便即醉倒。
秦川睡到中夜,醒轉過來,當即翻身下床。他走到桌邊,取出火刀火石打亮了蠟燭,見屋中已收拾乾淨,桌上茶壺置於厚厚的草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