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祠堂,搗毀了村口的“菩薩”廟。
“鍾家人”被所有人責罵,“活菩薩”卻不知去向。
被迫,許多姓鐘的人家,都逃離了村子,躲避災禍,卻有傳說,他們無論躲到哪裡去,最後也都是難逃一死。
“鍾家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最後,就只剩下一家人——那就是我的父親。
據吳德說,我排行家中老三,之前有兩個哥哥,都已經很小就夭折了。
所以到了我這裡,給我取名,三郎。
不過我一出生,父親就差人將我送到了孤兒院,他希望我無爹無娘,無宗無系,這樣,也許可以讓我躲過一劫。
他是對的,我最終還活著。
可是,他卻死了。
不過,他在鍾家人裡,也算活的很長的了。
現在,他死了,古廟村中姓鐘的人,就只剩下了我一個。
吳德還告訴我,我的父親,是個孤獨的人,他身邊沒有一個女人,也沒有一個朋友。
當我問起,我的母親呢?
吳德卻對我說,他也從未見過我的母親,甚至他認為,沒有人見過我的母親。
母親,對我來說,成了一個謎,一個可能永遠也解不開的謎。
——月光依然,香菸卻燃盡了。
凌晨1點,這裡是沒有地方賣香菸的。
我躺在了床上,閉起眼睛,才方知自己的疲憊。
渾渾噩噩,一切都在旋轉著,我彷彿一下掉入了無盡的深淵,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次日,吳德,走路不方便,他的腿是跛的,但是他卻堅持要送我們走出古廟村。
他一路沉默著,有些傷感,他說自己很擔心,這會是他和我最後的一次道別。
是啊,他的身體不好,他也老了。
但是他卻堅定的告訴我,他一定會把我交代給他的三件事情做好,完成,然後他才會去見我的父親。
我相信他——同我的父親一樣,相信他。
吳德再也走不動了,他向我們告別,一雙淚眼,兩行老淚。
——山間,揮手,漸漸模糊,他,融化在山間。
——只剩下我和關穎,走在路上。
歸家的路,永遠是焦急的。
可當我們再次路過那座村口的古廟時,我卻想要耽擱一下,進去看一看。
畢竟,這座古廟即將消失,吳德將會重新修建它。
——破敗的古廟,殘垣斷壁,陽光下,卻還有些陰暗。
一道殘門,一條破路,關穎跟在我的身後,一起走入佈滿蛛網的廟堂。
廟堂正中間,像是依然端坐著一位菩薩,可菩薩的半邊臉,卻已經被歲月奪去了。
“施主……”
突然,一個溫柔而又蒼老的聲音,打破了廟堂內的寧靜。
我和關穎都是一驚,轉頭向她看去。
她,端坐在一旁,是一位尼姑。
和她的聲音一樣,她長得溫柔而又蒼老。
“兩位施主,殿內殘垣斷壁,年久失修,兩位還是要小心腳下,不要傷到了自己。”
她和藹慈祥,慢慢說著話,卻像是在吟誦佛經。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她,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身上穿著青衣尼袍,上面還有很多的補丁,但是破舊的尼袍卻顯得非常乾淨,已經被洗的發白了。
清貧,本就是出家人的本分,一心向善,才能終成正果。
我的褲兜裡,還有些錢,也許,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善事。
我用手掏錢,卻不小心帶出褲兜裡的黃色布袋——那個吳德給我的布袋,裡面正是我父親留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