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條件去激怒大唐皇帝?!你一而再再而三給本汗惹麻煩,到底居心何在?!”
磨延啜聲色俱厲,憤怒至極,當場咆哮起來。
他的確是很生氣了,骨雲雖然打著營救他的旗號,但來到長安之後,一連串的行為令人不可理解,同時也惹了不少麻煩——這裡可不是漠北,由著她驕縱狂放的性子來,大唐皇帝和朝臣豈能吃她這一套呢?
如此種種,這根本就不是在營救他脫離羈押,而是要將他往火坑裡推。一旦大唐皇帝震怒,動了殺念,他還有跑嗎?本來就是人家案板上的長肉。
骨雲神色複雜,默然無語,垂首下去。
屏風後面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個身穿藍色長衫的中年文士出現在磨延啜的視野之中,輕輕道:“可汗不必動氣,公主所言,是歐陽凡所教!”
磨延啜大吃一驚,臉色大變,他嘴角哆嗦著聲音都在打顫:“歐陽凡?你……你……你這是從何而來,又怎麼敢出現在這種地方?”
磨延啜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頭看向自己身後。
這座府邸是大唐皇帝賜予,他剛剛住進來,所有人在他看來都是大唐皇帝的眼線,他就不明白了,歐陽凡是如何進入長安並來到可汗府的,他一介文士,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瞞天過海避過大唐軍卒的守衛?
歐陽凡笑笑:“可汗不必驚慌,歐陽凡此來有光明教使者相助,我等隱秘來到長安,目的就是營救可汗和諸位首領逃離長安。”
磨延啜呆了呆,眼眸中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希望。
歐陽凡在他眼裡是一個通曉天文地理兵法韜略的奇人,雖然出身於中原,但卻與大唐朝廷有深仇大恨,這樣的人輔佐回紇,乃是上天給予的機遇。磨延啜起初本想重用歐陽凡,啟用為軍師,從而從長計較,慢慢攻略大唐。但不成想,賀蘭堡事件導致他淪為孔晟的俘虜,一直被擄來長安變成人質,什麼夢想都化為了泡影。
如果說骨雲來長安展開營救,磨延啜覺得並不靠譜的話,那麼,歐陽凡在光明教的幫助下潛入長安,這就有點眉目啊。
磨延啜緩緩坐下,輕輕點頭道:“軍師請坐,我們慢慢講來。”
磨延啜明白,歐陽凡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既然他敢出現在可汗府,那就說明光明教已經秘密控制住了這座宅子。
磨延啜一念及此,未免有點興奮。
歐陽凡輕輕笑著趺坐在了磨延啜的對面,骨雲披著薄裘緩步走來,也撐著無力的身子坐下。
“可汗不必動氣,某之所以讓公主向唐朝皇帝提出這兩個條件,其實前者才是我們真正的目的,至於後者,不過是虛晃一槍以進為退的計策罷了。”歐陽凡嘴角噙著一絲冷漠的笑容。
想當年,他滿門數十口、他的親人家眷悉數死在老皇帝李隆基的一道詔命之下,而他僥倖被江湖異人救走脫了一條性命。自此之後,他就發下誓願,與唐朝皇帝不死不休,之所以投靠回紇,無非還是想要藉助回紇人的力量滅了唐朝,以發洩他的血海深仇。
但磨延啜卻被逼下汗位,新任可汗葉護親唐,不可能繼續重用於他。這讓歐陽凡不得不煞費苦心謀劃著來長安將磨延啜救回漠北,而這一次重返長安,他卻沒有故地重遊的喜悅,反而是滿腔的怨憤。
“可汗,如果我們直接提出讓唐朝放還可汗,唐皇一定不肯。可若是我們提出更苛刻的條件,那麼,放還可汗其實就變得可以接受了。某深知火炮乃大唐重器,密不外宣,不可能交予回紇作為聘禮,提出這般條件,無非還是為了前者。請可汗放心,根據某家的估測,唐朝皇帝十有**會勉強同意放還可汗。”歐陽凡緩緩道。
磨延啜眉梢一挑:“歐陽軍師你有把握?若是本汗能迴歸漠北牙帳,必將軍國大事盡數拜託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