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喬正僧騷擾了一陣,楊滿才徹底清醒過來。他問喬正僧,“什麼鐘點了,是不是都該吃飯了?”
喬正僧知道,楊滿指的是晚飯。不過被他這麼一說,自己也覺得開始餓。畢竟他們兩個人折騰了一晚上,再加上這大半天的睡眠,肚子早就空了。
“差不多了,快起來吧。”這麼說著,喬正僧抬手往楊滿的屁股上來了一下。很輕,但聲音清亮。
楊滿整個人都一緊,他還很不習慣。
出來的時候,喬正僧拉著他。走到廖枯人面前時,楊滿就免不了想要掙脫。他試著抽了一下手,沒抽出來,反倒被瞪了一眼。
餓了這麼久,少鹽沒油的白菜湯也讓人覺得香。但是差不多一整天,黃鶴與廖枯人沒來找他們,而且又很周到的煮好了晚飯,楊滿心裡還是有點忐忑。
喬正僧的表現倒是看不出什麼,他很利索的吃完飯,丟下碗筷,走到門外去抽菸了。
隨即黃鶴也溜出去,留下廖枯人與楊滿兩個。
馬上楊滿就不能專心吃飯了,他免不了去關注一下廖枯人,廖枯人也的確在看他。既然有了對視,就沒法再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楊滿不得不開口說話了。
“等一下我得去再看看車子,如果修不好的話,只有走過去了。這樣的話,明天凌晨就要出發。”
這地方沒有停機坪,須得回到被炸燬的房子前面,不算短的一段距離。他們前面是開著車子過來的,可惜中途壞了。
廖枯人不願意談這個,好像也不在乎車子能不能好,要不要連夜走上大半天的路。他看著楊滿吃東西,忽然說起往事來。“還記不記得你以前偷客人的點心,我們跑出去躲著吃的事情?”
楊滿當然記得,被他提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小時候太饞了,而且總覺得吃不飽。”
十幾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想著吃很正常,但廖枯人那時候並不缺這個。就算他娘已經不那麼得寵了,他還是他爹的寶貝兒子,想吃什麼,隨時可以讓廚房做,或者差人去買了來。但他還是很願意跟楊滿一起,偷偷摸摸的吃那些零碎點心。
碼好的糕點是不能取的,因為每一盤都有數。所以玫瑰餅啊薄荷糕啊之類的,就不行,唯有云片糕可以剝幾片,松子糖可以取一小撮。就這樣積少成多的,攢著吃。
現在想起來,簡直要流口水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在山上,少吃少喝的呆了兩天,還是因為回憶太美好。
不約而同的,兩個人都笑起來。
這一刻就很放鬆,楊滿安心的把飯吃完。
過了一會兒喬正僧進來說,碗不用洗了,留給工人們收拾。但是他們要馬上出發去修車。
這一回沒有什麼爭議,喬正僧與楊滿白天休息過了,所以這個任務交給他們。而廖枯人與黃鶴需要補個覺,因為萬一修不好,他們就只能睡到半夜。
事後想想,這個夜晚是不堪回首的,至少在廖枯人心中如此。
因為缺少零件,車子沒有修好。所以那一晚除夕,他們迎來新年的方式是在雪夜裡徒步。
山上極冷,就連天上的星,都是一點一點的寒光。
遠處傳來野獸的聲音,也分不清是不是狼。三個人身上有槍,倒也不怕,只是聽起來徒增寒意。讓人覺得這樣的夜,是如此的漫長,孤獨和危機四伏。
人的心境總與環境相連。當廖枯人黯然神傷的時候,其實旁的人也未必歡快。
黃鶴對於眼下的時局憂心忡忡,自不必說。而身在亂世中的每一位,包括喬正僧和楊滿,也都沒有什麼特別慶幸的感覺。
白天醒來還沒有起床,喬正僧糾纏楊滿的時候,很說了一番讓人驚訝的話。他說這宅子是為了他買的,圓自己心中一個金屋藏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