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時么么還從不告狀。
被打一百次,第一百零一次,依舊高高興興的想要和姑姑貼貼。
時二嫂一直沒有聽到時月白的怒罵聲,她稍稍放下心來。
心中疼痛難忍的想,或許是時家的男人都死了,月白也終於長大懂事了一些。
知道體諒她這個二嫂了吧。
等時二嫂剛要轉身去拾荒。
時月白冷冰冰的說,“站住,你這個瞎子,跑出去也不怕被陳老二扒了皮。”
時么么聽出了時月白語氣中的不高興。
她的小身子瑟縮一下,剛要下意識的蜷縮到一邊。
時月白抬起手,把小傢伙圈在懷裡。
還安撫性的摸了摸時么么的頭。
她又冷聲對時二嫂說,
“今天就不出去拾荒了,存貨還夠你們吃幾天的。”
時二嫂為難的說,“不夠啊。”
剩下的存貨,還不夠時月白一頓吃的。
自廢土來臨,時月白一面嫌棄,痛恨自己的身體變得如此醜陋。
一面又胡吃海塞。
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食量。
雖然時月白也很矛盾痛苦,想要少吃一點兒。
可是到了點她就會餓。
她的自制力還不足以讓她對抗輻射引發的身體變異,進而對抗自身對食物的渴求。
“我說夠吃就夠吃。”
大巫時月白,發號施令慣了,見時二嫂面露哀慼,她緩了緩語氣。
她現在是虎落平陽,雖為弱勢,但要團結身邊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二嫂,現在不比以前,你一個女人眼睛看不見,能做的事情本就有限的。”
“放心,事情總會有轉機的,我不會再搶你和么么的口糧。”
她情緒穩定的時候,總是這麼說。
時二嫂明顯不信,她低著頭,擦著眼中的眼淚,但到底什麼話都沒說,打算等時月白睡著了,她再偷偷的出去拾荒。
不然,這一家三口怎麼活下去啊?
總得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才是。
她還想著,能不能找到丈夫的屍首。
儘管這只是她奢侈的幻想,可人總得有個念想,才能在這片廢土上活下去。
時二嫂乖乖的坐在的原地。
時月白瞧著她不安的臉,就知道這個女人心裡打著什麼主意。
不是她非要攔著時二嫂去拾荒,而是時月白明白人心險惡。
時家的男人死絕了,時二嫂現在在男人們的眼中。
就是個行走的發洩工具。
她一旦脫離倖存者團隊,跑到遠處去拾荒,不是被拖進某個篷布里。
就是葬身變異獸......或者是人類的口中。
“二嫂,你過來。”
時月白嘆了口氣,等時二嫂聽話的靠過來。
她一手搭在時二嫂的肩上。
一股磅礴的力量,灌入時二嫂的肩頭。
她只覺得一股熱流迅速淌過全身。
腦袋昏昏沉沉的,沒一會兒,時二嫂就閉上了眼睛,靠在時月白的身邊睡著了。
時月白一抬頭,看著雙眼懵懂的時么么,
“么么,你也睡會兒。”
“咱們養足了精神,一起去拾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