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風已經到了城下,便一直焦急而徒勞的望著,卻不知李沐風已然攀上了數丈,正在他們頭頂上飛騰。
李沐風又攀上了幾丈,已然處於城牆的半截腰。他稍稍歇息了片刻,秋水流波不堪重負的彎下身子,一頭依舊牢牢的刺在牆中。這確實有些費力,李沐風想,他更喜歡平地飛騰的感覺,而不是這樣委屈求全的緊貼牆壁。在這等情況下,輕功比想象的還難於施展,而且更加勞累。
他仰面看了看,城頭有一點火光在巡梭,那是守城的兵丁。再往上看,一輪皓月令這明火執仗的舉動格外可笑——天地一片明澈。順著月光看去,城前的空地分外白亮,如同積滿了清水,幾道樹影水藻般的搖曳著。
李沐風突然有了一種古怪的明悟。歷史的光輝如明月般普照,而自己便是躲在暗角中的掙扎者,想這樣掉懸於半空,空蕩蕩的無處落腳。他牽動嘴角,唇邊露出一絲自嘲的冷笑,突然單臂一振,便又凌空朝上騰起。
李沐風不再遲疑,手臂擺動,藉著長劍反彈的力道不斷將身體向上拋起。片刻功夫,他已經猱身欺近了城頭,靜靜地聆聽了下動靜,便單手在牆邊一勾,翻身躍上渝關城。
他矮著身子,悄悄朝城門處潛去。還沒走出幾步,突然有人自階梯上探出一顆頭來,兩人四目相對,都是大吃一驚!
“你……”那人還沒來得急發問,李沐風卻如幽靈滑移至他身側,一劍便刺穿了他的咽喉。這一劍無聲無息,在月光下也沒泛出半點光輝,那人的聲音立刻被黑夜吞沒,仰面朝城下摔去。
李沐風伸手一勾,將他輕輕拉回了城頭,四下看了看,實在無處可藏,便把屍體塞入城垛的陰影下面。
他再次朝城門走去,反手執著劍,上面沒有留下一絲血跡。
渝關的城門一共兩道,裡面一道是鐵閘,前方才是兩扇對開的大門。平日裡,那閘門從來沒放下過,那是當然的,這邊面對幽州,整日有人進進出出,何苦給自己添這個麻煩?
可到了城門上方,李沐風卻暗暗叫苦,那道閘門竟被大賀氏守軍放了下來,形成前後兩層防範,這可讓他著實犯了難。
只有先把閘門絞上去,才能可能開啟城門,但這兩道門並不在一處開啟,一個城上,一個城下,李沐風可謂分身乏術。
那閘門由鐵條打製,是個柵欄模樣,全由絞索吊動升降。兩個巨大的輪盤橫在城門上方,手柄和掛環都在城牆盡頭的一間磚房中。這很像現代的崗樓,也是當時李沐風的設計,只是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不得不面對這道防範。
琢磨了片刻,終究沒想出別的辦法,李沐風看了看漸漸西移的明月,無奈的嘆了口氣。
時不我待,只好硬闖了!他摒住呼吸,貼著城垛溜過去,好似一尾在陰影中游動的魚。一路無人發現,他靠著崗樓的牆壁輕輕出了口氣,順手抹掉了額頭的一層細汗。靜心思量,偌大的渝關只有一千來人把手,難得顧的周全,想到這裡,李沐風對突然有了幾分把握。
他把手掌按在鐵製的大門上,緩緩吐力,大門微微一顫,卻是紋絲不動。李沐風皺了皺眉頭,向後撤了一步,緩緩舉起了寶劍。這門用是扣鎖,就是用劍也撥它不開,除了硬來,別無他法。李沐風一咬牙,秋水流波突然光華大盛,只聽寂靜的夜空裡驟然響過一聲清脆的長鳴,彷彿何處跌碎了一方白玉。
整個世界似乎突然被這聲音驚醒。渝關內立刻有了嘈雜的人聲,彷彿剛從一片死寂中活轉過來。而外面等待訊息的諸人都是心頭一跳,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城門。
已然沒有掩飾的必要了,李沐風一劍破開大門,便挾著幾道寒光衝進了屋內。兩個契丹人尚在發楞的功夫,已經被他一劍一個,分別刺倒在地。另外一人終於騰出空來,大吼一聲撲到近前,李沐風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