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抓捕行動的總旗黃輝會合,三處人手加起來已經上百。上百人的隊伍加上一輛滿載銀兩的大車在街上行走,聲勢自然浩大,宋楠也明白不可能逃過東廠番子們的耳目。
不久之後,便有騎著高頭大馬的十幾名番子們尾隨而至,番子們暫時人手不夠不敢動手,只遠遠跟隨,不時派人騎馬飛馳而去稟報訊息。宋楠自然也不會停下來跟他們糾纏,下令沿著仁壽坊轉而往南,過思誠坊直奔明時坊,想快速出崇文門在往西趕往正陽門約定的地點集合。
但很快,宋楠便發覺行不通了,思誠坊一過,尾隨的番子們越來愈多,當抵達明時坊北側明月橋的時候,橋頭長街上忽然空無一人,兩邊的商鋪全部門窗緊閉,而最喜歡看熱鬧的百姓也一個都沒有了。
宋楠硬著頭皮率眾人踏上明月橋頭,猛然間發現,無聲無息中,橋南橋北緩緩湧出數百黑巾蒙面手握兵刃的大漢,這些人一個個如群狼一般,雙目瞪視,靜靜矗立在街心。
錦衣衛旗校們微微有些慌亂,紛紛將目光投向宋楠,見宋楠神色嚴峻的站立橋頭,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繡春刀刀柄之上。
“王嶽範亨這是瘋了!這裡可是京城啊。”葉芳姑輕聲道。
宋楠冷笑一聲道:“人之將死,豈會有所顧忌。”
宋楠轉頭下令:“侯大彪,按照計劃進行,你負責保護大車上的贓物和抓獲的人犯;其餘人在旁協助,聽我號令,戮力往南衝出。”
“千戶大人,那誰斷後?”總旗黃輝問道。
“有我。”葉芳姑已經緩緩的抽出了短劍。
“還有我。”宋楠沉聲道。
“不成,這怎麼行,宋千戶帶著人佯突,屬下帶人斷後。”侯大彪急道。
宋楠喝道:“廢什麼話,贓物和人犯才是最重要的,減少傷亡,拖住時間,此處離崇文門不遠,崇文門左近駐紮著京營,他們不敢多耽擱。”
“可是,您的安危……”
宋楠冷笑道:“老子帶一百人跟七百韃子騎兵都對過陣,還怕這幫狗東西。你也別以為你那是輕鬆差事,他們的目標便是犯人和贓物,攻勢定然兇猛,你可別在這裡掉了腦袋。”
侯大彪咬牙道:“千戶大人放心,卑職明白了。”
宋楠點點頭,緩步往前邁了幾步,面對橋北緩緩逼近的上百蒙面大漢高聲叫道:“我等乃錦衣衛正南坊千戶所緹騎,諸位光天化日之下蒙面攔道是何道理?”
一名健碩的蒙面漢子悶聲叫道:“放下兵刃,饒爾等不死。”
宋楠呵呵笑道:“兄弟,你搶了我的臺詞了,這話該死我對你說才是。”
那蒙面人磔磔怪笑,猛地一揮手,上百蒙面人高舉兵刃加快腳步往橋尾逼近,與此同時,前方的百餘名蒙面人也舉刀往橋頭衝來。“衝。”宋楠一聲斷喝,錦衣衛旗校猛地往橋南衝去,只一瞬之間,雙方便照了面,兵刃之聲大作,乒乒乓乓交起手來。
宋楠和葉芳姑原地未動,兩人帶領十幾名武藝不錯的旗校橫刀而立,面對橋北上百蒙面漢子呼喝而來的聲勢,心中也自膽寒。
宋楠的目的很明確,橋北橋南各有百餘人攔截,若被包裹其中以一百旗校對二百東廠番子必然潰敗,只能先分出少量人手阻住北面的番子,再以十旗校跟隨侯大彪往南衝,南面人數上便可基本持平,突圍出去的可能便大大增加。
但這麼一來,宋楠和葉芳姑帶著的十幾名旗校便壓力巨大,雖然橋面狹窄僅可站立十餘人,這十幾人堪堪堵住橋面,但能否抵擋住番子們的衝鋒之勢可難說的很。
橋南交上了手,橋北瞬息之間也大敵壓境,十幾名旗校鼓足勇氣揮動兵刃和衝上橋頭的番子們動起手來,只一個照面,便倒下了三人。
宋楠大罵一聲廢物,挺刀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