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複雜,也不得不承認,他對海秀是真的好。
每場考試前,峰非都會把自己大哥轟下車,拉著海秀跟他說悄悄話,逗他笑,讓他放鬆下來,峰非眼中的那種緊張在意騙不了人,他會不著痕跡的檢查海秀的脈搏,反覆摸海秀的額頭,檢查他有沒中暑。
考試的第二天下起了雨,但天氣依舊悶熱著,讓人難受,姜喻曼看著峰非打著傘下車,從擁擠的考生中間穿梭,去附近小超市給海秀買冰凍的礦泉水。
峰非下車那會兒雨有點大,姜喻曼看到他的下半身和手臂被雨打溼了些,峰非買好水後幾步竄上車,用車上的毛巾把冰凍款泉水包起來,貼在海秀臉上,笑著問他涼快不涼快。
姜喻曼遠遠看著峰非被雨水打溼的劉海,心中五味雜陳。
如果不是真心,又怎麼能打動海秀呢。
自己兒子有什麼病,姜喻曼自己心裡最清楚。
最後一場考試馬上開考了,姜喻曼看著峰非幫海秀打著傘,海秀抱著兩人的考試透明袋,一起進了考場。
看了兩天,姜喻曼的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
考慮了兩天,姜喻曼卻越來越不確定,該怎麼處理了。
打心眼裡說,姜喻曼自然是不願意自己兒子和一個男生在一起的,她雖然聽說過這種事,也並不歧視這類少數群體,但真攤到自己頭上,攤到自己兒子身上,姜喻曼還是希望他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升學,畢業,找個好女孩,成家,立業。
心裡不同意,但要讓姜喻曼開誠佈公的跟海秀說,讓他和峰非斷了來往,姜喻曼也做不到。
先不提別的,海秀的病就是個定時炸彈,海秀這一年病情漸好,姜喻曼沒膽子拿自己兒子的身體去賭。
孰輕孰重,姜喻曼心裡還是分得清的。
最後一場考試,不長不短的兩個小時,姜喻曼做了無數假想,最後又被她一一否定。
幾個小時前,那扇車窗後,峰非含笑向海秀索吻,海秀羞澀的親吻峰非,眼中幸福又滿足。
交卷鈴聲響起了,姜喻曼疲憊的長吁一口氣,決定暫時還是裝什麼都沒發現……她捨不得讓海秀難過。
峰軒的車緩緩駛了過來,峰軒放下車窗,看向姜喻曼,姜喻曼也發現了峰軒,她戴上墨鏡,低頭看手機。
峰軒從車上下來,看看姜喻曼的車,眉頭輕輕擰起……他從昨天就注意到這輛車了。看樣子也像是來接考生的,但兩天了,每場按時按點來,但裡面的人從不下車,也沒接什麼人上去,這就算了,這輛車從始至終還一直不遠不近的停在自己車周圍,一直沒變過。
峰軒點了一支菸,一邊吸菸一邊往姜喻曼車這邊走,剛要走近時,考場開放了,學生們蜂擁出來,峰軒看了姜喻曼的車一眼,又轉了回去。
峰軒在觀察姜喻曼,姜喻曼也在觀察他。
早在第一天早上,姜喻曼就意識到了,峰非家裡人,至少他大哥是知道峰非和海秀的關係的。
而且海秀也知道這一點。
姜喻曼心累無比,她這邊立場無比被動,而峰家那邊,竟已經和睦相處了。
姜喻曼心裡苦笑,自我安慰,至少從這可以看出峰非是認真的。
雨已經停了,姜喻曼拿起手包下車,走到考場前等待海秀。
過了好一會兒峰非和海秀才出來了,姜喻曼深呼吸了下,對兩人招招手,微笑:“這兒呢!累不累?”
海秀看見姜喻曼忙走了過來,終於考完了,海秀的眼睛亮亮的,臉頰微微泛紅,語氣略顯興奮:“媽媽,這次英語作文題目,我我押中了!我和峰非都寫過很多次了,語法上都不會有問題,太巧了……”
峰非笑著對姜喻曼解釋:“考試前海秀押了十幾篇作文題目,挨個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