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們男人很愛參考的求愛手冊裡學來的。」她翻白眼,「我總不能叫想要奪走我貞操的男人教我如何保護貞操吧。」
「我沒看過你佩刀。」我指出,「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佩刀?」戴娜問,「我是個弱女子,帶著刀到處走的女人顯然是自找麻煩。」她伸手進口袋,掏出一條細長的金屬片,其中一邊閃閃發亮。「不過,帶著刀的女人都已經準備好應付麻煩了。一般來說,裝無辜比較簡單,也比較不會惹上麻煩。」
她講得那樣一派輕鬆,是唯一沒讓我驚愕的原因。她的刀子沒有比我的大多少,但是她的不是摺疊小刀,而是細長的金屬片,握柄處包著薄薄的皮套,那顯然不是設計來吃東西,或是在營火邊拿來做雜事用的,看起來比較像醫護館裡的手術刀。「你是怎麼把它放在口袋裡,又沒割傷自己的。」我問。
戴娜轉向側邊讓我看,「我的口袋裡面是狹長的切口,我把它綁在大腿上,所以才會那麼平,你不會看到我配戴著刀。」她握著皮革柄,把刀子拿到前方讓我看。「像這樣,大拇指要沿著刀面放。」
「你是藉著教我如何保護貞操,想要趁機奪走它嗎?」
「講的好像你有什麼貞操一樣。」她笑了,「我是在教你,下次你要從豬的面前解救女孩時,如何避免割傷你那雙優雅的手。」她把頭偏向一邊,「說到這個,你知道你生氣時,你的眼睛……」
「豬仔!」樹林間傳來一個聲音,還有低沉的鐘聲,「豬仔,豬仔,豬仔……」
大母豬一聽到聲音,活躍了起來,朝聲音的方向鑽回樹叢裡。戴娜趁機收起刀子,我則是收起行囊。我們跟著豬穿過樹林,發現下游有個人,身邊有六隻大母豬胡亂地兜著圈子,一隻毛髮豎立的老公豬,還有二十幾只蹦蹦跳跳的小豬。
豬農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我們,「哈囉。」他大喊,「別怕,他們不會咬倫。」
他身材瘦削,面板因長期的日曬,看起來如皮革般堅韌,留著雜亂的鬍子。他手握的長棍上,掛著一個粗製的青銅鐘,一邊的肩膀揹著破爛的袋子,他聞起來沒你想的那麼臭,因為放牧的豬隻比豢養的乾淨。即使他聞起來像豢養豬那麼臭,我也不會排斥他,因為我也曾有過比他更難聞的時候。
「偶們剛剛聽到上游那邊好像有倫。」他說,口音濃到化不開。我母親說那叫低谷口音,只有在很少和外界接觸的小鎮上才聽得到。即使在特雷邦那樣的鄉下小鎮,如今大家講話也都沒什麼口音了。長期住在塔賓和伊姆雷後,我已經好幾年沒聽過口音那麼濃的方言。這位仁兄想必是在很偏遠的地方成長的,可能是在深山裡。
他來到我們站的地方,眯著眼看我們,那飽經風霜的臉龐看起來很嚴肅。「你們兩個在這裡奏什麼?」他懷疑地問,「偶們剛剛好像聽到唱歌的聲音。」
「她速偶表妹。」我說,朝戴娜點頭,「歌聲渾悅耳吧?」我伸出手,「幸會,偶叫克窩思。」
他聽我講他的口音,嚇了一跳,原本狐疑的表情消失了大半,「幸會,克窩思先生。」他說,和我握手,「渾少碰到會講偶們話的倫,這一帶的倫講話都好像嘴裡含棉花。」
我笑了,「偶爸說過:『嘴裡含棉花,腦袋像傻瓜』。」
他露齒而笑,握我的手,「偶叫史郭分·歇蒙芬尼。」
「你的名志聽起來像國王一樣氣派。」我說,「如苟我們直接叫你歇蒙,口以嗎?」
「偶的朋友都那樣叫偶的。」他對我笑,拍我的背,「像你這樣的年輕倫叫偶歇蒙就口以了。」他的頭來回轉動看著我和戴娜。
戴娜不愧是見過世面的人,她聽到我突然換了口音,卻一點也不訝異。「抱歉。」我往她的方向比了一個手勢,「歇蒙,這速偶最喜歡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