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涯,和我私奔吧!”他當日手足俱顫,只以為自己被思戀之情折磨的出現了幻聽,只痴痴傻傻立在當地,不發一聲,卻被那大膽的女子誤以為這是拒絕的意思,立是將刀抵在他脖頸,刀刃鋒利無匹,他頸上立時沁出一串深紅色的血珠,她亦毫不動容,惡狠狠道:“你若不同我私奔,今日我就讓你血濺五尺!”
他心潮起伏難定,甚直感覺不到勁處的疼痛,低低答她:“好!”唯恐聲高驚醒了這場美夢。
那女子將大刀撤下,微微一笑,主動牽起了他的手,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身無長物,頭腦發暈,牽著她溫軟的手,二人乘夜離開了聞蝶谷。
……
他心神稍散,亦不知這母女又說了幾句什麼,再去捕捉,復聽女兒不解道:“聽說那位前任葉谷主,儀表出眾,武藝高強,當年獨獨鍾情孃親……孃親既與他訂了親,為何還要逃婚?”
“……這又是哪個多嘴的蹄子嚼的舌根?”姬無鳳惱道:“你這個小丫頭,也信?葉谷主不錯是儀表出眾,武藝高強,但他性格也是狂妄得很,容不得別人多說一句。他雖然獨獨鍾情於為娘,可為娘性格亦是好強,後來雖然生了些誤會,也決不至於逼到為娘離谷與人私奔……”謝描描更加不解:“孃親,既然如此,你為甚麼還要與爹爹私奔?”
姬無鳳語重心長道:“女兒啊,你這般年紀又無甚心計,也不知替自己打算,自然還是父母尚在人世,大事皆有人作主之故。為娘自幼便是孤兒,習慣了凡事為自己留後路。又生來性格好強,但凡有了爭執,必不會無故退讓,婚前葉谷主尚能容忍為娘一二,但若婚後二人爭執得多了,感情再深也有轉薄的時候,葉谷主從來狂妄自大,唯我獨尊,到時只怕為孃的下場更慘!為娘縱然當年一顆心腸全系在他身上,也不敢拿一生幸福來押此豪賭。”
這些話,自二人當年私奔出谷,謝無涯便不曾過問過一句,姬無鳳亦從不提起,不成想今日在女兒房外聽到了姬葉二人當年分開的真相,內心不是不震憾的。
他從來不敢問,也不曾問過:當初,為何要與他私奔?
而今立在女兒房外,萬料不到竟聽到了她的一番肺腑之言。他一早就明白,明智機警如姬無鳳者,縱是在一顆心盡數繫於男子身上之時,亦不會讓自己陷入不堪之境。她是能理智到揮劍斬斷情絲,全身而退的別樣女子。
能得她一句:“從不曾後悔過。”他亦滿足!
只聽得描描那傻丫頭似恍然大悟般道:“看來,娘是不能相信葉谷主會做個好夫君了?!難道更相信爹爹的人品,二人之間總覺得爹爹更能做個好夫君?”
謝無涯可不知道,姬無鳳聞得女兒此語,面上頗有些赧色,似矛盾萬分道:“孃親從前覺得自己中意的男子便是你爹爹那般溫潤如水的男子,偏偏與葉谷主有了一段情……後來嫁了你爹爹,對他也並不是全無情意……“此事她當年便想不清楚,為何自己明明與葉谷主在一起,也覺葉谷主一表人材,又是年輕一輩之中的楚翹,縱然脾氣大了些,也還是因為一帆風順之故。只是連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婚期定下來之後,心中總是惴惴不安,疑神疑鬼,總是疑心這婚姻不太牢靠。她自小嚐遍漂零之苦,世間百態,人世炎涼,無不親歷。八歲之前更是淪落街頭,幾乎餓死,後來若非得葉初塵之父,葉老谷主收容,哪得她這般如意的生活?
少年時代的葉初塵對這位初進谷面黃肌瘦,雙目猶如惡狼的小丫頭並不曾經心,從來呼來喝去。
她十五歲的時候,謝無涯入了聞蝶谷,她永遠不曾忘卻,那一日天氣大熱,她在練武場練得唇舌焦渴,嗓子煙裡似要冒火一般,那俊秀的少年遞上來一杯水,淡淡道:“喝水!”似二人自小一起長大一般,口吻極是熟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