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接耳,但也不敢多言,忙拿起桌上的針線繡了起來。
百里會單手撐起下巴,眸光流轉,側目,見雲綺正認真的盯著前方。
還是那般安詳,嘴角帶著微翹起的弧度,雙眸平靜的無一絲波瀾。
襲暗說,他沒有去過後院。
那麼,那晚的身影究竟是誰?為什麼皇后會說,是襲暗。
難道,人心真的如此難測嗎?會不會,自己見到的都是假的?
究竟,誰才是真的呢?
雲綺忽地轉過頭,與百里會的視線不期而遇,女子淡淡的笑了笑,極盡溫和。
百里會亦淺笑,收回了神。
一炷香,很快便過去了,有的早就繡好,還有幾個,在收尾。
直到香灰燃盡,秀女們才都結束,放下了繡品。
“女紅展示,”李公公上前一步,拿起第一名秀女身前的女紅,鋪展在眾人眼前。
“回皇上,皇后,皇貴妃,名女繡的是一幅山水之姿,寓意著我朝千世之業,萬世之歌,”女子侃侃而談,卻絲毫不敢抬起頭。
百里會瞅了一眼,果然精細,著色均勻。
傳到襲暗手中,男子狀似認真的翻看了起來,指腹,輕輕的摩挲著。
秀女偷抬起腦袋,臉上,嬌羞不已。
“這是什麼?”襲暗側過身子,腦袋湊至百里會一處。
女子淡掃了一眼,不是吧,這都看不出來,“回皇上,是太陽”。
“太陽?”男子疑慮的抬起頭,“太陽不是白色的麼?怎麼繡成紅色的了?”
百里會一手輕輕敲打著腦袋,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事,這不是夕陽麼。
還未來得及解釋,男子的聲音便再度傳了過來,“刷了吧,連這都搞不清楚,怎麼當朕的妃子?”
臺下的秀女一聽,慌忙跪下,“回皇上,民女繡的是夕陽,故為紅色”。
襲暗拿起手上的女紅,邪魅的扯開一抹笑,“你竟敢將南朝比喻為夕陽,西下?”
女子猛的抬起頭,重重的磕了起來,“民女不敢,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百里會以手輕遮起眼,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
襲暗絲毫不加理睬,將手上的繡品扔至一旁,“下一個”。
臺下,細小的譁然之聲,眾人皆是惶恐起來。
“這花怎麼是藍色的?朕不喜歡……”。
“這繡的是什麼?鳥還是馬……”。
鳥?馬?差異會如此大嗎?百里會只覺嘴角輕輕抽搐起來,看著一件件被扔到地上。
他是天子,他是掌權者,自然,也是他說了算。
“下一幅,火鳳,”李公公將繡品交到襲暗手上,退至一邊。
百里漫雙抬起雙眸,望向襲暗,“稟皇上,鳳凰涅槃,浴火重生,民女此幅繡品,是特地為姐姐而繡的”。
男子笑著將繡品放到百里會的手上,熊熊烈火之中,一隻七彩火鳳,蛻變重生。
上次在宴席上,是百里會為自己求了情,女子料定,今後,她會幫助自己的。
“果然不錯,”百里會不由讚歎道,在一塊如此之小的錦帕上,竟能繡出多種花樣,針法更是不徑相同。
“民女但求皇貴妃喜歡”。百里漫雙竊喜,絲毫掩蓋不住嬌笑。
“姐姐,”女子將繡品遞到一旁的皇后手中,“這幅繡品,應該送給姐姐”。
百里會收回身子,紅唇輕啟,“皇上,歸為天子,自然是龍,古今有云,龍鳳配,這鳳,指的便是後,妹妹,我一旦收下了,這罪名,可是擔不起的”。
百里漫雙怔忡著望向幾人,這,自己倒是真的沒有考慮到,“皇,皇后娘娘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