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關元卓如今住的書海軒而去。現下福德院中主子已慌亂,倒也無人顧及她。
關元鶴本是在書房瞧文書,誰知秋兒卻跌跌撞撞地衝了過去,聽聞訊息他便狂奔了過來,一路尚且有些不置信,如今瞧著慧安靜悄悄似一點聲息都沒地躺在那裡,面色蒼白一片,他只覺心徒然一縮,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腳步驀然一頓,他才又大步到了床前,握住了慧安的手,便聽一旁定國夫人勸道:“錦奴,你也莫太過憂心,安娘她身子一向都極好,興許只是有滑胎的跡象……”
定國夫人不再說話,屋中便死一般靜寂了下來,只聞關元鶴微顯不穩而沉重的喘息聲。直到大夫被春兒扯著奔進了屋,姜嬤嬤才上前勸道:“爺總得先出去啊,不然耽誤了少奶奶醫治豈不是更加不好。這裡有老奴和冬兒幾人守著,定然不會出事。”
關元鶴聞言這才起了身,卻是站著未動,只衝那大夫道:“診脈。”
言罷見大夫上前,他才又瞧向定國夫人,道:“祖母受了驚,姜嬤嬤扶著祖母到廂房休息。”
定國夫人見他堅持留在這裡,便也沒再多言。
外頭傳來喧囂,卻是二夫人和三夫人聽聞訊息趕了過來。她們進來便又是一陣的鬨鬧,定國夫人便扶著姜嬤嬤的手出了屋,將二人帶進了一旁的廂房,又問前院出了何事,二夫人才回道:“今兒一早卓哥兒用了大廚房送去的糖熘人參果,不知為何就口吐白沫,片刻就吐了一口血暈厥了過去,嫂嫂聽聞了訊息過去探看,見卓哥兒無聲無息的,一問之下知是吃了大廚房的膳食,這便有些尖刻起來……想來也是一時情急,冤枉了安娘,這才衝過來胡鬧。”
定國夫人聞言只覺一陣頭疼,忙問關元卓情形怎麼樣,二夫人這才道:“太醫尚未請到,府裡的大夫已經過去瞧了,只是詳細的媳婦也不清楚。”
定國夫人忙叫姜嬤嬤親自過去瞧,這才在二夫人和三夫人的勸說下躺在了床上,撫著陣痛的額頭嘆起氣來。
那邊大夫已給慧安診過脈,並行了一套針,這才滿頭大汗地站起身來,撫著汗道:“少奶奶平日裡身子好,意志力也極強。這胎雖是有些滑,但到底是暫時保住了,若到明日早上這胎兒能夠坐穩,大致便無礙了。老朽再給開兩幅安胎的藥,現下就給少奶奶煎服了。老朽聽聞國子監學院的醫女們懂得保胎的按穴手法,大人不妨去請個醫女來雙管齊下,想來能更穩妥一些。”
關元鶴聞言只蹙眉瞧著慧安,道:“她怎麼不醒?”
大夫這才道:“少奶奶本就有孕在身,身子乏困便是應當。只這些時日似休息不好,勞累過度,致使氣血不足,又受了顛簸之苦,這才驚了胎,不然以少奶奶的身子不至動了胎氣。少奶奶本有些氣血不足,又驚懼過度這才會暈厥過去,身體卻沒大礙,想來不久便能醒來。只是如今少奶奶胎動得厲害,最是需要精心修養,若然醒來卻免不了要擔憂,恐是對安胎不利。故而老朽方才施針時刻意紮了幾個助安眠的穴道,一會子的湯藥中也放些鎮神的草藥,少奶奶多休息一會對養身子坐胎都有益處。”
關元鶴聽聞大夫這般說,這才面色稍霽,只點了點頭,令冬兒隨大夫下去開藥,自己卻又在床邊兒坐了下來,手指輕柔地拂過慧安的發,憐惜地瞧著她因不安而緊緊蹙起的眉頭,他伸手將那摺痕撫平,這才大步出了屋,交代了冬兒幾句,便又進了內室。
他前腳進屋,後腳太醫院的盧醫正便到了。盧醫正被帶進廂房,定國夫人正倚著大引枕由巧萍揉著頭,見他進來請安,便忙道:“盧大人快請起,快帶盧大人去給少奶奶好好瞧瞧,這會子還顧什麼禮數!”
二夫人聞言,親自帶了盧醫正前往正室去給慧安瞧針。定國夫人雖是已知先前那大夫的話,但到底不放心,便也起了身跟著往正室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