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馬到了白州,貪生怕死,縮在後頭根本不見人影,全未把李承運這個監軍放在眼裡,李承運不得已,只好親率兩千人馬前往增援,才遭此不幸。
建昭帝但覺一陣陣頭暈。
人老了,這一兩年建昭帝常常覺著神困體乏力不從心,長公主的死提醒了他,他怕也沒有幾年活頭了。
這一輩子除掉了那麼多手足至親,大限將至,說不心虛是假的,這種情況之下,他真不希望外甥李承運出事。
他盯著那奏章看了很久,好似看著什麼洪水猛獸。乾癟下垂的兩腮抽搐了幾下,突然伸手,將奏章掃落在地。捂住腦袋對匆匆上前伺候的老黃門道:“快去宣國師來見朕!”
老黃門躬身應了一聲便要退下,建昭帝又道:“把銘王和昊御也找來。還有太醫。快去!”
最後的“快去”兩字說得聲色俱厲,老黃門嚇了一哆嗦,趕緊出去吩咐找人。
符良吉的奏章只比魯大通晚到了半天。
不過當時正是傍晚,建昭帝鬧頭疼,召了御醫把脈推拿。譚老國師三個退在外殿用膳,奏章送來。被大皇子楊昊御做主攔下。
三人看了看,裡頭內容是彈劾魯大通剛愎自用,一意孤行。致使大軍慘敗,前去勸阻他的程國公生死不明,請求建昭帝下旨治他的罪,叫他立刻交出帥印。以免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若將符良吉和魯大通的奏章放到一起。怎麼看都像是兩個人在為此次戰敗相互推卸責任。
楊昊御“啪”地一聲將符良吉的奏章丟在桌子上,怒道:“簡直視帶兵打仗如兒戲,父皇對他和魯大通如此信重,他二人怎麼敢?”
譚老國師眉毛微動:“殿下息怒,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挽回白州的不利局面。”
楊昊御聞言目光有些陰沉,他剛才主動請纓,想叫父親將自己派到白州去督戰。建昭帝沒有允許,可二弟楊昊儉就有這樣的機會。
建昭帝還為二弟和譚家牽線搭橋。譚瑤華同白文瑞的女兒訂了婚,這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楊昊御更清楚。
封自己一個孝王,來日向楊昊儉那小畜生俯首稱臣,他怎麼甘心?
更何況就是退讓了,那小畜生也不會放過他和母妃。
這一年多楊昊御食不下咽,坐立不安,充滿了危機感,哪裡還有心情尋歡作樂。
譚老國師不知道楊昊御已經將他劃到老二一夥,並且轉過了這麼多念頭。
他一直在掂量接下來缺兵少將,魯大通和符良吉又兩不相讓,該向皇帝進言,派誰去白州收拾殘局。
論對白州的熟悉和帶兵打仗的本事,紀南棠無疑最為合適,可建昭帝先前就將他丟在了一邊,符良吉又是他的恩師,這會兒怕是更有顧慮。
旁人,還不如白州那兩個,派個不知兵的去,只能是雪上加霜。
半個時辰之後,建昭帝頭疼的症狀稍有緩解,叫了三人進去商量,直到大半夜頭疼再次發作,這次直疼得要死要活,驚動了譚皇后,才暫時作罷。
楊昊御非要留下侍疾,譚老國師和銘王楊安會合了等在外頭的家裡人各回府邸。
如此原定中午譚老國師同學生們見面的事只好延後。
譚老國師也想等等看,看建昭帝會不會改變主意,白州眼下無異於龍潭虎穴,只派一些學生過去委實叫人放心不下。
他是老了,可他五個兒子還都年富力強。就是他們不能去,玄音閣也有很多不管實力還是資歷都拿得出手的師長。
譚老國師去了趟宮裡,就沒有了見大夥的意思,文笙擔心有變,她的隊長之職還沒有最後一錘定音呢。
這時候能同她敞開心扉商量的,只有將軍府這邊的人。
“將軍,朝廷接下來會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