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楊蘭逸嚇了一大跳,他自覺和王十三頗為熟悉,卻想都沒想過那人會突然大開殺戒,小臉兒煞白的,眼望文笙不知說什麼好。
文笙心中也是一驚。
但她隨即便想到對方都已經要造反了,殺幾個官兵算什麼,這簡直太正常了。
雲鷺頓了一頓,問那人道:“欽差呢?可留下查案了?”
小販不甚清楚:“不能吧。”
文笙他們幾人也覺著不能,聖旨已下,議和是頭等大事不能耽誤,大駙馬和鳳嵩川頂多留幾個人在此督促地方官員破案緝兇,絕不敢多停留。
文笙當機立斷:“我們繞過九橋鎮去。”她有預感,這只是開始,王十三和鳳嵩川正在她的眼皮底下進行著一場生與死的較量。
一天之後,他們在吳溝坊附近追上了欽差的車駕。
對方推遲一日出發,正在原地休整。
就在頭天晚上,也就是鳳嵩川一行離京後的第二夜,隊伍中又有了傷亡。
這一次鳳嵩川顯然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他和大駙馬對具體情況和傷亡人數秘而不宣,當地氣氛異常緊張,大白天家家閉戶,街上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文笙幾個也只好呆在客棧中,由客棧的夥計那裡聽來一點捕風捉影的訊息。
雲鷺不禁咋舌:“奉京到江北要按欽差車駕這麼走,至少得走個十來天,一天殺七八個,這王十三不是打算一路上將鳳嵩川的眾多手下全都殺乾淨吧?”
“他終是人單勢孤,殺乾淨了不太可能,官兵這邊是剛上來沒有防備,接下來就難得手了。不過想也知道,他這般挑釁,鳳嵩川心情肯定不會好了,人一發怒,就會衝動犯錯。”戚琴分析。
文笙覺著王十三此舉雖然膽大包天,卻是難得的一石几鳥,除了雲鷺和戚琴適才所說的這兩點,還將風嵩川等人全都拖在了半路上。
要知道事出倉促,王光濟肯定還未做好即刻造反的準備,這種情況下,鳳嵩川晚到江北一天,他們便多出來一天寶貴的時間。
就不知道他單槍匹馬,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轉過天來,欽差車駕再度出發,文笙等人遠遠跟在屁股後面,已經很難再打聽到隊伍中確切的訊息,只由鳳嵩川等人時走時停猜測,王十三還沒有收手。
數日之後,欽差的隊伍路經白峽嶺。
到江北已經走了差不多有一半的路程。
白峽嶺地勢險要,道路兩旁山峰陡峭,雜草灌木叢生,大駙馬遠遠看著夾在兩山之間的道路,皺起眉來,憂心忡忡道:“前面道路如此狹窄,不會有賊人埋伏吧?”
這一路上,因為有那兇徒在暗中窺視,不時對他們下毒手,在大駙馬的堅持下,隊伍放棄了很多抄近路的機會,一直走視野開闊地勢平坦的官道,若不是這白峽嶺實在繞不過去,他絕不會同意從這裡走。
鳳嵩川沉著臉,目帶殺氣:“正愁找不著他,他敢露面最好!”
大駙馬聞言暗地裡撇了撇嘴,心道:“他三天兩頭就冒出來殺人,也不見你拿他有什麼辦法。”
他和李承運交好,對鳳嵩川自然有意見,只是來之前得建昭帝叮囑,眼下又指著他解決這個大難題,表面上還得維持一團和氣。
作為此次議和的正欽差,大駙馬此行有一個重要任務,建昭帝特意召他入宮,叫他同南崇人談條件的時候,寧可讓給對方些好處,也要想辦法把醫令燕白要來大梁。
燕白的醫術天下聞名,什麼醫聖醫仙之類的美譽得了一堆,都傳他醫術通神,有起死回生之術。他的皇帝岳父想把此人要來,又不正大光明地宣之於口,打的什麼主意不問可知。
不過就大駙馬而言,他也盼著建昭帝能夠長命百歲,一旦皇帝駕崩,兩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