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地望向他,場上反到一靜。
“顧姑娘……你還好吧,說句話,別嚇我啊。”楊蘭逸焦急的聲音顯現出來。
鍾天政一手扶著文笙的背,見楊蘭逸眼珠子都快湊到文笙臉上了,伸手將他拉開:“她沒事,你離遠點。”
楊蘭逸使勁一掙,竟沒能掙脫,叫道:“你幹嘛,放開我,顧姑娘一直不說話……”
文笙眼珠動了動,整個人彷彿活了回來,見楊蘭逸只隔了尺許遠緊張地望著自己,開口道:“怎麼了?”
聲音除了有些沙啞,再無異常。
楊蘭逸鬆了口氣,也顧不得鍾天政的手還像老虎鉗一樣緊緊抓著自己肩膀,伸手拍了拍胸膛,驚魂未定:“你可嚇死我了。”
鍾天政鬆開了楊蘭逸,也收回了扶著文笙的手,只是眼中擔憂之色愈濃。
文笙很快弄清楚了自己這些人的處境,她扭頭看雲鷺、王十三在同米景陽的親兵交接俘虜,單手撐住屁股下石頭,用力想要站起來,竟沒有成功。
她只得看了看距離自己最近的鐘天政和楊蘭逸,楊蘭逸一臉擔憂,鍾天政神色冷淡,她沉吟了一下,低聲同鍾天政道:“你扶我一把。”
鍾天政依言拉了文笙一把,文笙就勢站起來,單手抱琴,叫鍾天政扶著,過去找米景陽。
鍾天政不耐:“你不好好養著,都這樣了還折騰啥?”
文笙不說話。
鍾天政只得又道:“你要找米景陽,把他叫過來不就完了。”
這一次,文笙回答了他:“你陪我過去吧,我有事求他。”
鍾天政狐疑地望了她一眼。
文笙最開始需得他扶,後面漸漸得越走越穩,越走越快,不遠處米景陽發現她過來,起身相迎,鍾天政見狀鬆開了手,跟在後頭。
對文笙,米景陽現在實在是感激之極,頗有些無以回報之感。
文笙一說有事,他就趕緊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
魯氏派來的十幾個人瞧見文笙過來找米景陽,也跟著湊過來,一個個欲言又止。
文笙點了點頭,道:“我就是想和米將軍商量國公爺的事,你們幾個也一起來吧。”
那十餘人大喜過望,一齊圍了過來。
米景陽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商量國公爺的事?和李承運有什麼關係?
他也想將李承運救回來,不但是受魯大通所託,當日若非李承運留下斷後,必是他和其他幾位副將擔此重責,只是他能不能擔起來是其一,再一個,他也沒有李承運那尊貴的身份,留下來必死無疑。
所以他很承程國公的情,對程國公府上來的這些人極為優待。
文笙坐下來,微微鬆了口氣,她自覺這會兒身體比剛才好了很多,但還是累,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
“恕我僭越,米將軍,今日戰後,你打算如何收拾殘局?”
怎麼善後,米景陽其實沒有想好,他此際腦袋裡亂哄哄的,打了這麼大的敗仗,總有人要承擔罪責,會是漢王楊昊儉麼,還是他會把自己推出來當替罪羊?
這麼一想,自己的處境實在微妙。
不過這些事情,米景陽可以對家人講,對心腹講,顧文笙同他既不熟悉,又受二皇子厭棄,他怎麼也不會與她說心裡話。
所以米景陽猶豫了一下,反問道:“顧姑娘莫不是有什麼可以教我?”
文笙面現愁容:“這一戰,玄音閣折損了這麼多人,著實不好交待。”
米景陽一聽這話還以為她來興師問罪的,下意識便要找高祁過來擋箭,卻聽文笙接著道:“我會和鍾師兄、華師兄一起給國師寫信,說明此戰的情況,華師兄也會寫信到各位死傷的師兄家裡,不知米將軍可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