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樂師很嬌貴,都坐著馬車,所以拖累著速度走不快,其他幾個雖然高矮胖瘦形色各異,腰間鼓鼓,明顯帶著兵器,應該是張寄北此次派過來的親信無疑。就算是江湖中人,整夜趕路,到天亮時也必定困頓,正好下手。”
文笙承認斥候說的在理,不過她看看自己這邊除了她和杜元樸,餘人一個個神情彪悍,這幾十號大兵哪怕換了便裝,不管往誰身邊一湊,對方也不可能不起疑吧。
杜元樸亦道:“得想個辦法。這樣,咱們先派幾個人跟上去,看看他們什麼時候投宿。”
那斥候估計得很準,到天快亮時,杜元樸派出的五人小隊在吳溝坊附近追上了目標。
這隊人正在鎮上吃飯,看樣子稍事休整之後會繼續趕路。
大約是眼看離著京城已遠,對方放下心來,行事沒有太多顧忌,個別樂師將笛簫之類的樂器帶下車來,大剌剌地懸在腰上。
五人故意停下來,距離他們不遠找了家小客棧吃飯休息。
果然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對方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繼續前行。
過了一會兒,文笙和杜元樸率眾到鎮上與自己人會合。早有斥候追了下去。
眾人商量怎麼下手。
“對方人多,又是樂師和習武之人相互配合,很難對付。得想辦法把他們分開。”杜元樸道。
到這般時候,還跟在張寄北身邊的,肯定是王光濟的心腹,文笙懷疑王十三說不定就在其中。
刺王殺駕這麼大的事,王光濟怎麼可能放張寄北一個人做主,很有可能什麼王一、王二都跟來了,看王十三的身手就知道這些人會有多麼難對付。所以她很支援杜元樸的意見。
可怎麼把這些武林高手從樂師身邊引開呢?
紀家軍們紛紛出主意,不外什麼佯攻、設伏、下套之類。
杜元樸搖了搖頭:“最好不要驚動他們,要知道一旦張寄北警覺。就光是那幾個樂師,咱們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眾人想想對方都曾殺到御輦底下,而後又從容退走,硬拼的話自己這些人怕真是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杜元樸想了想。叫過一名親兵隊長:“你帶一隊人繞到前面去探探路。重點觀察一下隱蔽藏身之所。”
那隊長領命而去。
文笙問:“可是想到辦法了?”
且說那一隊可疑的人裡頭,除去樂師,趕車的,剩下如斥候所說腰間鼓鼓的武林高手並不多,只有五六個。
為首是個三十來歲的矮個子,留了兩撇小鬍子,眼睛不大,透著精明強幹。
這天中午。一行人路過一處小鎮,眼看到了飯點。打尖歇息。
眾人一宿沒睡,幾個車伕匆匆扒拉了個半飽,正打算趁這工夫眯一小會兒,卻聽著自來路上響起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
幾人趕緊把車往旁邊挪了挪,就見七匹快馬首尾相接,自官道上一路疾馳而去,每匹馬上都坐著一個漢子,雖然身穿便服,卻透著一股彪悍肅殺之氣。
正吃著飯的矮個子不由地目光一凝。
旁邊一個同伴湊上來:“二哥,剛過去的這幾個,不像普通人啊。”
矮個子點了點頭,眼見周圍沒有外人,低聲道:“南面不正打仗麼?”
“二哥說的是,我看著剛才過去的這幾個也像是出自軍中。”
矮個子沉聲道:“趕緊吃飯吧。”
但這飯註定吃不消停,只停了一刻鐘不到,官路上又衝過去了五匹馬,馬上騎士與之前看上去如出一轍。
這下子,就是再遲鈍的人也覺出不對勁兒來。
朝廷的大軍剛剛出發,這一撥接著一撥的快馬是要做什麼?緊急軍情?還是那老皇帝的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