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陣摩托車的聲響。
馮拾翠拎著溼答答的書包,若不是屁股還疼著,她真想雀躍的跳回去,因為此刻她的心的確是雀躍的。
行經棋院的長廊,她原想躡手躡腳的矇混過關,卻讓眼尖的方思詠逮個正著,真可謂是冤家路窄。
「嘖嘖,這是誰啊?把走廊上滴得到處都是水,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水鬼來了呢!」
「表小姐。」她無奈的喊。
「呵呵,喔不,水鬼都比你美多了,我看,你分明是一隻落湯雞,而且是成天妄想當鳳凰的雞,可你忘了,麻雀都當不了鳳凰,更遑論是一隻雞。呵呵……」方思詠做作的抿嘴低笑。
馮拾翠用著盈滿雨水的眼鏡看著她,心想,老天有時候是殘忍的,方思詠嘴巴惡毒得像利刀,偏偏擁有得天獨厚的美麗,每天都妝點得像明星,腳下不是昂貴的高跟鞋就是靴子,一站在她面前,自己什麼都不值一哂,唯可評比的,就是人人說的好性情吧!
可她今天不想當爛好人。
「是啊,別人都是雞呀麻雀的,天知道你是啥?」她帶著反抗的意味說。
「馮拾翠,你這話什麼意思——」瞠目結舌的看著這朵小雛菊,方思詠巴不得賞她一巴掌。
她手臂高高揚起,湊巧有人出現,免去馮拾翠又一次的皮肉疼。
「拾翠,你怎麼淋得溼答答的?」張士傑由邵恩新推著輪椅出來。
「雨傘壞了。」
「呵呵,人家的雨傘都不會壞,怎麼你的消耗量特別快?拜託,這不過是下雨天,又不是颱風天,你會不會太扯了點,我看你是把雨傘拿去典當換錢了吧!」方思詠口吻極其輕蔑。
「方思詠,你少多嘴,這年頭雨傘值多少錢?」邵恩新不悅的瞥了她一眼。
「是值不了多少錢,但有人就是連那一點錢都沒有,才會在這死命的賴活著,以為巴著表哥的腿博得了同情,就可以吃飯唸書。拜託,也不瞧瞧自己是啥尊容,想當童養媳會不會老了點、醜了些?」
「如果當給表小姐,你會給我多少錢?」馮拾翠難得任性的問。
聽到她這麼說,不單方思詠臉色丕變,就連張士傑與邵恩新都有些吃驚。
前年,她的父母在美國發生意外雙雙過世,經濟來源驟然被斬斷,差點連唸書都不成,幸虧還有奶奶支撐著她的生活。
「喲,刁鑽了。」
馮拾翠抿抿嘴,不想再跟方思詠爭論什麼,她明白,方思詠也不過是藉著欺負她來平復自己長年的不平衡,因為,方思詠自己也只是仗勢著親戚關係,寄養在張家的外人。
「思詠表姊,你別欺負拾翠可以嗎?當心我告訴大哥。」張士傑出聲阻止。
「欺負?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欺負她了?」她往前靠近馮拾翠,輕蔑的說:「我知道你喜歡錶哥,但是你不夠格。」
「我是喜歡阿錯哥哥,但是,喜歡一個人並沒有資格限定。」馮拾翠不知打哪來的力量,或許是受到今天跑車速度的刺激,喜歡的字眼就這麼脫口而出,但是她不在意,她已經喜歡阿錯哥哥很多年了。
「拾翠……」張士傑驚訝的喊,一旁的邵恩新則是瞭然於胸的蹙起了眉。
「喜歡又怎樣,這也不代表你們能拿表哥壓我,表哥還是疼我多過疼她的,況且……」
「況且什麼?」馮拾翠問。
方思詠語帶神秘,描繪得宛若巫婆的眼死盯著她,「況且表哥這座靠山就要走了,藤田師父已經向舅舅提起,希望三個月後就讓表哥跟隨他到日本去,屆時表哥就要在日本圍棋界經營他的人生,表哥也許會成為十段賽最年輕的霸主,而你還是個笨丫頭、醜八怪,連在表哥婚禮上當端菜的都嫌糟糕呢!」
日本、婚禮……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