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脅聲。
王賢來及一眾車伕神情緊繃,害怕的不行,卻紛紛梗著脖子不退縮。
駱醇大死了,護送慕清秋姐弟的重任落在他們身上,他們自感責任重大。
況且慕清秋事先提過,可能會遇到猛獸,慕清秋的料事如神讓他們折服,這會兒面對獵豹,他們雖然害怕,卻並沒覺得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候。
對慕清秋充滿了盲目信任,哪怕半個時辰前駱醇大剛剛死亡,也衝不掉他們對慕清秋的崇拜與信任。
黑夜中,車馬緩緩駛過,獵豹並沒有追他們,王賢來等人大大鬆了一口氣。
幸虧慕清秋家馬舍裡的馬,常見慕小黑,要是換做其它馬,突然見到猛獸肯定得受驚,一旦受驚,他們這些乘坐馬車的人,就得遭殃。
王賢來等人鬆了一口氣,慕清秋卻越發警惕起來。
在野外,想要生存,獵食者不僅要會捕殺獵物,還要有能力護住獵物,剛才那頭殘屍被啃了大半卻沒有結冰,說明殘屍的死亡時間該是在入夜時分。
距離此刻不足一個時辰,這點時間正是血氣吸引其他奪食者的時候。
也就是說,在獵豹與獵物附近,很可能隱藏著伺機而動的其他猛獸。
慕清秋提高警惕,注意力高度集中,時刻關注著周圍的動靜。
直到一個時辰後下了滄浪山,行上了官道,慕清秋才鬆了緊繃的那股勁兒。
慕清秋並不知道,她的慶幸實際上是有人暗中操作。
從她離開臥龍縣,便有人一路相隨,給她排除路上的危險。
打劫的,掠食的,無一例外的被抹殺掉。
唯有那個陷阱,意料之外,險些要了慕清秋的命,正是因為讓慕清秋涉了險,那些製造危險試圖伏殺某人的殺手們,被直接抹殺。
是的,正是那個黑袍鬼麵人。
黑袍鬼麵人望著慕清秋等人的馬車下山,駛往烏東縣,鬼面下的嘴角微微彎起。
“秋兒,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不知是在與他口中的‘秋兒’說,還是在自言自語,只是說出這話時,黑袍鬼麵人渾身的煞氣盡散,即使冬夜裡,也帶出微暖。
慕清秋一眾子夜前,在滄浪山通往烏東縣的管道附近,尋了一處小鎮落腳。
心驚了半宿,與主人家道了謝,躺在炕上,慕清秋緊繃的精神始終松不下來。
前世見慣了生死,親眼所見或是親手斷送,看著那些性命凋零,似乎早已麻木。
此生在古陽鎮、竹山村,甚至善堂,有人走完一生百年而終,有人病體纏身不治而亡。死亡是世人的最終歸宿,不是稀罕事,包括慕清梅的意外死亡,慕清秋自認早已看開。
但是今天駱淳大死了,慘烈的死在她眼前。
這種直面的感覺,讓慕清秋心裡很不舒服,無論是身還是心,都十分沉重。
經此一事,她越發清楚她很渺小,她的渺小會讓身邊的人死亡,她無法掌控所有,她也保全不了所有想要保全的人。
幾年的安逸生活讓她精神懈怠,如果有前世的警覺,今天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腦袋裡思緒繁亂,直到窗外傳來雞鳴,才隱隱忽忽的陷入混沌、睡過去。
彌矇間,有個念頭在腦中縈繞,只是困勁兒上來,沒能及時撲捉。
次日早,告別了好心的莊戶人家,慕清秋等人再度啟程。
剛走上官道,就見遠處奔來一匹棕毛大馬,那馬跑的很快,眨眼就到跟前,可能速度太快沒能避開路道上的車馬,臨近時,棕毛大馬揚蹄一聲嘶吼,前蹄未落,整個馬身竟側倒下去。
昨夜剛剛遭遇陷阱,駱醇大無端葬送了性命,今早又遇事端,慕清秋眉頭皺起,心覺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