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一出口差點結巴了。
莊島杭忽然心生一念,從容開口:“在下和懷川正在討論如何對待不該做卻想做的事情,不知單兄弟有何高見?”
“不該做卻想做?”單離守桀驁地一笑,似乎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一般,“世上沒有該不該,只有敢不敢。不該不過是因為他人覺得自己辦不到而找的藉口,若是相信自己能做到,又何來不該?”
姚懷川和莊島杭齊齊頓住了。
沉默了一會兒,莊島杭突然哈哈一笑,拍了拍猶自愣住的姚懷川的肩膀:“說得好啊!”
單離守也兀自沉寂下來,原來覺得不該做的事情,他現在,怕是已經做遍了。
遠處的丘陵隱約可見,在綿綿細雨中,顯得更加朦朧,姚懷川望了望茫茫天地間的清心淡水,猶豫著問了一句,如同低吟:“若是有不敢做的事情呢?”
單離守頓了一頓,淡淡地開口:“有些事不敢做,是因為你太在乎結果,你怕失去。”
“……”姚懷川緘口了。
單離守說的對,他怕失去,因為那個東西,對他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姚懷川知道單離守有句話沒有說,若是怕失去,又如何能得到?
但是他最終沒有說。
“不過,害怕沒有錯,誰沒有害怕的東西呢。”單離守淡淡地笑了一笑,“我也有啊。”
他不敢去暮山,也不過是怕失去。
原來強大如單離守,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姚懷川突然愣了一愣,手中僵握著馬鞭,眨了兩下眼,單離守這句話,到底是在鼓勵他還是安慰他?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25
四月的天氣便是如此,一日雨三天晴,前兩天還在下雨的,到了這幾天便是連一灘水漬都難尋。
馬車就這樣在晴晴雨雨的平原上停停走走地行駛了幾天。
這時,天還未拂曉,馬車之中的青衣人懷抱著睡熟的白衣人,靜靜地靠著車壁,未敢動分毫。
睡顏就靠在自己的肩窩,姚懷川好幾次抬手想要拂上那張臉,最終還是強忍著沒動。
身體很誠實地對單離守的接觸有反應,可是姚懷川只是僵坐著,強行用內力壓制了身體的情動,連根手指都不敢亂動。
姚懷川突然覺得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深夜見單離守依然沒有入睡,一雙空寂的眼神炯炯有神地望著窗外,明明一片漆黑,沒有什麼好看的景色,可他就是這麼看著,動也不動。
知道單離守是在想碎雲槍的事情,他就這麼個性子,嘴上說不去說得乾脆利落,實際上想去得不得了。
看著這樣的單離守,姚懷川只能嘆氣嘆氣再嘆氣,心疼得要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離守,你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
“為什麼睡不著?”
“不安穩吧。”
單離守的回答總是淡淡的,輕輕的,從姚懷川心中柔柔地拂過,卻什麼也不留。
可能是半夜太過迷糊的緣故,他居然直接攬上單離守的脖子,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我師父說,一個肩膀便是一座山,你靠著我的肩膀,就像靠著一座山。山很安穩,不會崩塌,你便能安心地睡了。”
“……”單離守十分難得地沒有冷言冷語,也沒有拍開姚懷川不規矩的手,僵了片刻,便放軟身子將重量全部壓在姚懷川身上,頭埋在對方的肩窩,喃喃道,“呵……山麼?”
結果最後單離守倒真的睡著了,而姚懷川卻完全清醒了。
於是造成了現在這個困境。
望了眼窗外,雲層的輪廓已經漸漸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