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好,說的不錯。”
李壽大聲稱讚,他身子微微前傾,並指如劍,指著高臺之下,那些以各種散漫姿勢,站立著的族兵們冷笑道:“可是你們看,這些人,知道軍紀的嚴明麼?整個就是烏合之眾,就是一盤散沙啊!憑藉這樣的軍隊,也想去打匈奴?!哼,那不就跟送死一樣麼?”
此刻,正是鼓聲驟然停歇之時,李壽的冷叱聲,在巨大的廣場上空,激盪飛揚,顯得分外清晰。
那些在臺下站立著的族兵們,一聽,靠,這傢伙分明是在罵我們啊?!紛紛向李壽怒目瞪視。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李壽現在定然已被千刀萬剮。
對於這些族兵們而言,大帥這個名頭,跟族長地權威相比,算個屁啊。
一個將領在旁邊接話道:“大帥,我們率領來的這些部屬,因為沒有接受過正式的軍事訓練,所以從佇列上看,難免顯得有些混亂,但他們積極響應聖上的‘勤王諭、招集令’的號召,前來從軍打擊匈奴,這便說明,這些人都有一顆報效國家的忠心啊,所以,請大帥多多見諒!”
李壽側臉看去,說話地是一箇中年漢子,雖然頂盔貫甲,佩劍掛刀,但那張堆滿世故笑容的長臉,讓他看上去的第一眼感覺便是,此人定然是一個商人。
“你是、、、、、、”
李壽故意拉長了聲音問道,卻撇著嘴角瞅人,臉上流露出明顯的不屑。
“卑職是淮南張進,在這裡拜見大帥。”
張進看出來了,李壽這是要找門閥世族的麻煩呢,當下神色越發恭敬,說話的語氣也更加小心翼翼。
李壽微微有些意外:“哦,張進,淮南張氏世家的張進,我倒是聽說過你的名字,聽說你還作了一首叫《觀濤》的詞賦,詞藻華麗,很受士子們的推崇,也曾在州郡都衛任過武職,應該算的上是一個文物皆能的全才了、、、、、”
“卑職愧不敢當。”張進一揖到地,雖然口中說的是自謙之辭,但神情還是不能抑制的流露出幾分自得。
“既然你精通文墨,又明武略,為什麼卻在這裡滿嘴胡言!”
李壽勃然變色,冷聲道:“報效國家的忠心?哼,你看他們雖然衣甲不整,佇列不正,但每一個人的腰上,可以不配短刀,卻至少都要掖有兩條麻袋,便是這樣的報效國家?”
在張進旁邊,是一個獅鼻豹眼的大漢,實在是看不慣李壽的咄咄逼人的樣子,當下抗聲應道:“我們出兵,是響應‘勤王諭、招集令’而來的,而‘勤王諭、招集令’中,要求自籌餉銀,帶兩條麻袋從軍,也不過是為了能夠籌措到更多的糧餉罷了。”
那大漢仰面向天,用巨大的鼻子中,雜草般的的鼻毛來對著李壽,高聲說道:“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如果大帥看不慣我們帶著兩個麻袋上戰場,那麼,我們這些族兵們,退出征伐匈奴的戰役就是了!”
“就是,就是,我們退出!我們退出!”
“他媽媽的,竟敢嫌棄大爺,大爺正好還不想去打仗呢!”
臺下的那些族兵們眾情激憤,一個個伸臂狂呼,高聲響應,聲勢一時間浩大之極。
那名大漢在呼叫聲中,顧盼生威,得意非常。
“退出?”
李壽揚聲長笑,聲音卻如夜貓子進宅,不但沒有絲毫的歡暢之意,反倒刺耳異常,竟把整個廣場上,轟雷般的喊聲都給壓制了下去:“你們當打仗是可以兒戲的事情麼?想玩就玩,想不玩就不玩,現在想退出,晚了!”
隨著李壽的笑聲,那數十根插立在高臺之側,熊熊燃燒的火炬,在倏然一暗後,重又大放光明。
只見那五千多名,列隊整齊的禁衛軍士卒,猛然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