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財產向鄉下轉移,把內定的繼承人,派回故里,或遣送到地方為官吏,以免被一網打盡,而在地方上,本身就有極大勢力的世家,則在暗中招兵買馬、訓練士卒、觀風望火,江北陸氏出產的兵器甲冑,在短短的時間裡,價錢方面已翻了十倍,但仍然供不應求。
當然,江北陸氏的每一個人,也成了大家咒罵的物件——黑!太他媽的黑了!也不怕生出的孩子沒屁眼!
所有人都意識到,整個大齊帝國的局勢,就如一座等待噴發的火山,很可能因為某一個大人物的噴嚏,而被轟然引發,那滾滾鐵流,必然會把來不及躲閃的人,溶為灰燼。
但同時,如果能夠把握機會,看準勢頭,而投身其中,也許能夠獲得想象不到的權勢和富貴呢。
************************
昭泰元年的秋天,註定是大齊帝國自立國以來,最多災多難的一年秋天。
從邊關傳來了八百里急報,因為年初的大雪,凍死了匈奴的牲畜無數,為了今年的過冬,匈奴鐵騎實施了傳統的打麥場計劃。
所謂的打麥場,是匈奴人對洗劫中原邊鎮的一種俗稱。在匈奴人的心目中,他們把中原大地,視為他們放養綿羊牲畜的##,是撒下種子,便不用理會,等到需要時,就可以來獲取穀物的麥場。
只要匈奴的部落遭到了天災,他們就會衝入中原邊鎮,進行肆掠、洗劫,把災難轉嫁到中原邊鎮的民眾頭上,而匈奴人把這種行為,視為理所當然——羊麼,天生就是讓狼來吃的——匈奴人一向視自己為狼神的後代。
匈奴人一般的打麥場行動,只會突破邊關五十里左右,因為過了五十里,就會有駐軍,而大齊帝國的駐軍是階梯形式,四十里有一校駐軍,匈奴鐵騎以突襲的方式破一校駐軍,不與第二校駐軍交鋒便退出,這樣既有收穫,又減少損失。
但這一次匈奴的打麥場行動,卻與往年不一樣。
首先,匈奴人聚集了二十多個部落的精悍戰士,鐵騎達十萬之眾,從野狼堆忽然出兵,分成兩路,深入邊關一百五十多里,攻破了邊關的重鎮盧龍塞、上谷,殺死駐守的邊軍一萬三千餘人,鎮北將軍屬下的牙門將軍趙湖、別部司馬林慶均力戰而死。
隨後,兩地的城鎮遭到了瘋狂的洗劫,數萬邊民被殺死,數萬婦孺被劫掠,路邊房舍被點燃,鮮血匯成河流,嚎哭和慘叫聲驚天動地。
被匈奴人洗劫過的城鎮,都是死一般的寂靜,連雞犬都沒有留存。
當邊關的訊息,傳到了大齊帝國的內地,當僥倖不死,逃難而來的邊民,一路乞討著,哭泣著,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向行人們傾述,每一個有血氣的大齊帝國臣民,都不由雙目赤紅,義憤填膺,恨不能拿起家中的菜刀,去跟匈奴人拼個你死我活。
大齊帝國崇尚武力的國統,在這時候充分的表現了出來,朝野上下,一派喊叫殺伐之聲,紛紛要求景宗皇帝出兵,為死去的忠勇戰士,為死去的大齊帝國臣民報仇雪恨。
景宗皇帝欲哭無淚,不是他不想出兵,而是他不敢出兵,現在的門閥豪族,哪一個不是在裝備私兵,蠢蠢欲動,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手中還掌握著部分精銳軍旅,恐怕有些被門閥豪族佔據的州郡,已經起兵叛亂了。
而且,這種大規模作戰,不但是比拼軍隊的武勇,更是比拼後勤補給力量,需要有鉅額的財力為支撐,而現在呢,因為門閥豪族人人自危,他們隱瞞捐稅,謊報天災,搞得國庫的銀子,流水一般的淌出,如果真的要跟匈奴作戰,打到最後,無論戰勝還是戰敗,自己這個皇帝都得要飯去了。
而如果不出兵呢?那便等於是說,自己這個皇帝昏聵無能,不關心民眾的疾苦,不為死去的戰士報仇,這時候,如果那些門閥豪族再趁勢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