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紫衣錦帶。相貌英俊,看向尉遲疾的目光,有著幾分探究,和身為相互競爭者的淡淡敵意,從談話中得知,這少爺,是來自嶺東的林慶,嶺東林氏,也算是當地的望家世族了。
在斜對面,是名個子最為高大的漢子,身材也稱得上是魁偉,但給人的感覺卻最是平和,對每一個來到的人,都殷勤的打著招呼,談笑風生,很難想像的出,如此粗豪模樣的大老爺們,說話時卻細聲細氣,有如女子。
這人一定是辛氏的辛道明瞭。
這時,一道充滿敵意的目光,從隔著兩席處看向尉遲疾,那土撥鼠一樣的鼻子,讓尉遲疾知道,這人定然是那趙豈,翼州郡守趙鑑湖的獨子趙豈。
每一個坐在這裡的人,都是趙豈眼中的敵人,恨不能一刀砍死。
在趙豈身前的桌案上,放著的錦盒最為龐大,趙豈拍著錦盒時,臉上流露出來的表情,佈滿了唯我獨尊地傲慢。
看著趙豈那得意揚揚,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的樣子,尉遲疾心懷惡意的想,一會被搶,你就等著哭去吧!
此刻,明月已懸中天,清輝光灑萬里,瞅著所有人都已來齊,在陸黃氏微一示意之下,瓔珞之聲遙遙響起,只見在西側的鳳鳴闕中,數盞桔紅的燈籠為前導,一行使女翩翩而來。
此刻,正有一陣夜風吹過,使女們手中的燈籠,在風中打著旋轉,灑下的光暈婆娑迷離,裙袖似雲,青絲曼卷,彷彿是一列仙女,踏著雲彩,正從天上的宮闕,緩步下降到人間。
在佇列的正中,是一個十三、四歲,身著月白衫裙的少女,那少女臉上的神情含羞帶怯,有著不勝涼風吹拂的嬌柔,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的美麗,似乎讓月光都失去了顏色,雙眸有如遠空迷離的星辰,更像兩顆含而未落的水滴,有著說不出的圓潤柔和,她的月白衣裙隨風飄舞,玲瓏有致的身姿,讓人情不自禁的擔憂,她會不會隨風而去。
原本只是隨意一眼的打量,但為什麼,這一眼,就如小偷猛然盯見了鼓鼓囊囊的錢包,再也不能把目光撤回。
這,這個女孩,便是那寧馨兒麼?
尉遲疾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在這忽然之間,被什麼東西怦然擊中,大腦一片空白,唯有那嬌小堪憐的身影,從虛空中,一步步走來,佔據了他的整個世界。
也許只是在夢中,才有過這種感覺,但夢中的感覺,朦朧不可分辨,而此刻,這種感覺真實的就如潮水般,向自己的心靈湧來。
尉遲疾猛的低下頭去,拒絕自己堅如磐石的心,被這種柔軟的感覺所侵蝕。
尉遲疾不是沒有經歷過女色,相反,在女色方面,他也算得上是一個積年老手,標準的浪蕩公子呢,但每一次和女子歡娛之後,在晨曦來臨之時,他都能感到莫名的空虛,於是毫不回顧的離身而去。因此,在他心中,始終認為,女色,只是生命地一個點綴,可有可無。
但,但為什麼,眼前這個緩步行來,這個叫寧馨兒的女孩,卻讓他產生了一種,想把她擁在懷中,呵護一輩子的衝動。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心靈失守。而造成的虛幻感覺,是不能當真的。
尉遲疾再次抬頭時,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他甚至帶著嘲笑地神情,看著雙目放光,口水滴落兀自不知的趙豈,心中已是一派冰冷。只有象陸恆那樣的色鬼,才會對美女,就如蒼蠅對腐肉一樣,叮著了就不撒嘴呢,我,尉遲疾,堂堂的大丈夫也,是絕對不會為美色所迷得。
尉遲疾幾乎是用挑戰的心情,看著寧馨兒一路行來。姿態優美地在案席後坐了下來,此刻,連臺之上,除了香榛木的香氣,又多了蘭花般的清香。寧馨兒坐在那裡,低眉順眼,俏臉漲的通紅,在眾人狼一般的目光盯視下,竟連抬頭的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