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遠,再加上微起的薄霧,根本就看不清那少年的面目,但,站立的身形,灑脫的舉止,特別是縱身上馬的英姿,都透露著,這少年的卓絕不凡。
無需證實,所有人都已認定,這少年,定然就是這些天,成為傳奇人物的血案兇手——陸恆。
尉遲疾雙目放光,唯有射殺這樣的高手,才能顯示出自身的強大。
“看樣子,他們走的是西門,邢三,你去牽馬,張兄,你回大營,招呼其他的兄弟,隨後追來,我們三個,加上尉遲少爺,先遠遠的跟著他。看看他們是不是就這三個人,一路上,我們會留下記號的。”
首領大漢有條不紊的分派著,他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腰刀,盯著遠處,縱馬而去的三匹輕騎,目射兇光。
而尉遲疾則慢條斯理地把手中的“天王弓”,放在弓囊中,掛在腰間最順手的位置,又把放在牆壁處的箭靠,背在後背上,九支長箭的血羽迎風輕顫,就如孔雀開屏般豔麗。
剛才那個顯得有些懶散的少年公子,在此刻,流露出一股刀鋒般的剽悍。
禁衛軍大營和醉仙酒樓,相距有十五里左右,負責去叫人的張佐,快馬加鞭地向軍營中狂奔而去,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的一百多米處,有一個灰色的身影,如星丸跳擲,一步不落的緊緊跟隨,並不時發出一兩聲輕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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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陸平站在泥金盤花大缸前,興味盎然的瞅著數尾金魚,在清水中游動嬉戲,並不時把手中的魚食,投灑而下。
初升的陽光,透過薄霧,照在他臉上,在二十多天前,還介乎灰白之間的鬚髮,此刻閃亮如銀,原來縱橫交錯的臉上皺紋,似乎也更加深刻了。
寬袍高冠的方仲行,從月洞門外緩步走了進來,苦笑道:“恆少爺已經走了,元達兄,你還真忍心呢,連送都不肯送一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從來都不送人的。”
太尉陸平淡淡說道,他把手中剩餘的魚食,全都灑在缸中:“我聽趙升說,常崧出去了。”
“嗯,他說他手癢了,誰攔都攔不住。”方仲行嘆了口氣道:“還有四個人綴著恆少爺他們的後面,一起出城去了,常瘸子說,這四個人他不管,正好用來檢驗一下,恆少爺究竟學會了他幾層本事。”
“還有,剛剛傳來訊息,廷尉郭寶忠在他的府邸中,飲毒酒自盡而亡,宮中已經下了聖諭,說郭寶忠身為九卿之高官,竟敢在擔負國家重擔之時,擅自自盡而死,分明是輕忽國事,誅九族。”
“哦,郭寶忠竟然自盡了?”
這個訊息,多少有些出乎太尉陸平的意料:“仲行,你不是調查過麼,這郭寶忠出身貧寒,從小而孤,妻子又早死,這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全都無人,這個誅九族又是如何誅法?”
聽到太尉陸平的這聲詢問,方仲行也不由笑了起來,道:“是啊,在皇上下完詔諭後,檔案司的侍郎就把這個情況稟報了上去,可把皇上給氣壞了聽說接連摔碎了兩柄玉如意呢,一個勁的唸叨著‘怪不得,怪不得’,最後詔令,只要是在廷尉府邸當差的嚇人、僕役,統統都在株連之列。”
“自從郭寶忠昨夜死後,那些下人、僕役們,便開始席捲府中的財產,有的人,甚至盤算著,要把花壇、照壁也給賣了,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在誅殺之列,特別是一個老家人,一輩子兢兢業業,在昨夜的騷亂中,沒有把持住自己,偷了一個掉了漆皮的舊馬桶,想不到今日也被鎖拿誅殺,悔恨得老淚縱橫,那冤枉聲喊的,半個京都城都能聽見呢。”
“可嘆啊。。。。。。”
太尉陸平輕聲嘆息,不知是為郭寶忠,還是為那名晚節不保的老家人:“仲行,我是答應過郭寶忠的,要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