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殺死了禁衛軍士卒,卻一直無法破案,定然有太尉陸平在背後為其撐腰、隱瞞,現在被人揭露了,隱瞞不下去了,隨著自己詔書的下達,陸恆被廷尉郭寶忠帶走詢問,事情便已經到了水落石出的時候。
自己在詔書中,責太尉陸平管教不言,待罪聽勘,其實是息事寧人的說法,如果不是因為年事已高,身體日衰,再加上朝中派系複雜,是斷斷不會這樣輕易了結的。
所以,事情到了這一步,太尉陸平上個認罪的摺子,承擔個教子無方的罪名,這樁震驚大齊帝國的血案,便如此結束,也不失為圓滿。
到時候把陸恆問斬,保全皇家的尊嚴,再尋個由頭,把廷尉郭寶忠丟擲,平熄了門閥豪族的怒火,大家便都有面子。
但此刻看來,事情好象不是那樣簡單呢。
“宣”
朕就看看,陸平,你這個老東西,究竟想要幹什麼?!
“宣太尉陸平入殿、、、、、、”
唱禮司官都有著一幅大嗓門,宣諭的聲音喊出,數十丈的殿門外也清晰可聞,文武兩班肅穆站立,雖然太尉府小公子陸恆被抓捕的事情,是早上才發生的,但這些大臣都是京都的人,在朝在野都有根基,任何風吹草動,轉眼間便耳熟能詳,此刻一個眼神,一撇嘴角,相互之間已領會在心,結成同盟。
廷尉郭寶忠是最孤獨的,因為這些大臣中,沒有一個跟他交好,平日裡,他也自詡‘君子不黨’,併為此沾沾自喜,崖岸自高,此刻,卻感到瑟瑟寒意,每一道瞄過來的目光,都是如此的陰險,有如利箭。
不過,他更關心的是陸平的上奏,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是否能夠使他從這個旋渦中,脫身而出。
雖然人是他抓的,但那是被逼無奈,這個案子,他著實不想接手。
太和大殿的門口處,傳來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就向敲擊而響的鼓點,一聲聲,向心靈發出有如實質般的撞擊。
太尉陸平昂首闊步,意氣恣狂,雙目精芒四射,開闔如電,每一個被他目光掃視到的人,都下意識的低頭避讓,這份神態,讓平日見慣他,垂垂欲死模樣的同僚們,都暗暗吃了一驚,簡直不能相信。
而景宗皇帝也差一點,失態的從龍案後面跳起來。
仍然是那身朝服,但昔日慈眉善目的表相,已完全剝落,留下來的是令人壓抑的強大氣息,隨著他一步步從大殿外走來,給人的感覺卻是,一把閃爍著寒芒的寶劍,正緩緩的從鞘中拔出。
“臣,陸平,就臣子陸恆涉嫌殺死禁衛軍士卒一事,稟報陛下。”
陸平朗朗而言,也不見他如何發聲作勢,聲音便清晰可聞,迴盪在太和大殿中的每一角落,如濤滅濤生。
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啊?!
陸平老兒,你是想嚇唬朕麼?這是朕的太和大殿,不是當年的平南大軍中,你以為朕還會象當年那樣,不得不放過你麼?!
今天,無論怎樣,定要將你這個老東西收拾了!
景宗皇帝心中殺意大盛,當年的恥辱、當年不能醒來的噩夢,被陸恆此刻表現出來的強橫姿態,完全激發,坐在龍案後的身子猛然挺直,雙目炯炯的瞪視著陸平,暗中咬牙切齒了半晌,忽然展顏一笑,頗為客氣的說道:“那麼,陸愛卿你就稟報吧,朕聽著呢。”
“就廷尉大人郭寶忠所述,臣子陸恆的罪名共有兩個,一個是偷獵,一個是涉嫌殺死禁衛軍士卒,其時,這兩個罪名都是不能成立的。”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這到讓景宗皇帝有了幾分好奇,想聽聽平日在他心目中,缺言少語的陸平會如何來辯解,如何把黑的說成白的,把死的說成活的。
只見陸平從懷中,拿出一個摺子,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