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是我害了你啊、、、、、、”
如果心中的呼喊真的能夠叫出,相信這聲音,一定可以撕裂夜空。
但實際上,姜安卻是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他趴伏在地上,象是一隻受到驚嚇的王八,縮著脖子,面容扭曲,渾身顫慄。
率領著府兵,從王府中一衝出來,姜安就意識到情況不對,因為府兵向京都東門衝擊的過程,實在是太順利了,順利的讓人難以置信,不但沒有發生絲毫意料中的阻截、廝殺,就連最起碼地盤問也沒有,在這種超乎尋常順利的背後,往往也意味著,隱藏有巨大的危險。
但開弓沒有回頭的箭,姜安之所以沒有趕到隊伍的最前端,去提醒汝陽王李越注意,是因為他多少還報著些許的僥倖念頭,而姜安自己,則故意掉隊、脫後、混入民眾之中。
由於他身穿的衣服,還是平常計程車子服,再加上他的刻意收斂,混在被夾裹的民眾之中,到也不惹人注意。
隨後發生的事情,讓姜安睚眥欲裂,心膽俱喪。
他被當成是街上的民眾,而被趕到了城牆根的下面,在呵斥聲中蹲伏在地上,目睹了整個殺戮的過程,更目睹了汝陽王李越,被一刀砍下了頭顱,他的頭顱被凶神惡煞的陸氏族兵,高高提舉著,向四方示眾。
那一刻,姜安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停止了流動。
此時,姜安所處的位置,是城牆的拐角下面,最黑暗的一處角落,不但火把的光亮照耀不到這裡,還由於接近排汙水溝,洋溢著難聞的惡臭,但就算是那惡臭,也掩蓋不住一陣陣隨風飄來的濃郁血腥氣息。
就在斜對面的五百多步遠,便是剛才陸氏族兵,屠殺汝陽王府府兵的地方,三千多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放著,壘得跟小山相似,雖然北風勁烈,但那股血腥氣息仍然濃得彷彿化不開一般,還有五、六十名陸氏族兵,在那裡罵罵咧咧的翻撿著屍體,並把插在屍體之上的箭矢、飛奔、投矛等兵器收回歸類。
這些陸氏族兵對待屍體的漠然態度,就象是在對待死豬死羊死狗,表現出來的隨意性,讓人觀之心悸。
姜安知道,這些陸氏族兵是在找尋他的屍體呢,剛才。陸恆在城牆上的講話,他也是清清楚楚聽到的。陸恆要用他姜安地頭顱,來祭祀被刺殺而死的下屬們。
自己地性命,仍然處於極度的危險之中,隨時都有失去的可能。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逃離,有多遠逃多遠地逃離出京都,然後再考慮,如何來為王爺報仇。
姜安把手插入汙水溝中,然後又把那滴著爛泥汙水的手。緩緩的往自己的臉上抹過,於是,他那堪比女人還要俊雅的容顏。在傾刻間,就變得說不出來的難看了,而倏然散發地惡臭,更讓周圍的幾個和他一起蹲在牆根之下的民眾,都下意識地離遠了一些。
打量了一下四周,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姜安開始小心翼翼的移動著身體,他移動的速度極慢,而不引人注意,就象是蛆蟲在蠕動,再加上他所處的位置,恰恰是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所以,隨著他的長時間移動。身子漸漸偏移到了一條小巷裡,靠在一面高牆之下。
這時候,由於大部分兵卒都去剿滅叛黨了,所以站在城牆下面,擔當警衛地人並不是很多,而且這些兵卒,也沒有理由去注意那些,正老老實實的蹲伏在牆根處,乖的跟孫子似的,並一臉期盼之色,等待天亮了,好分陸恆讓出那一份財寶的民眾們。
靠在小巷的高牆牆根下,姜安喘著粗氣,移動的距離雖短,但為了不惹人注意,他還是花了頗長的時間,耗費了不少地力氣。
臉上的汙泥和著汗水流入口中,那股惡臭能讓人把嗝夜飯都吐出來,但姜安卻強忍著噁心,無聲的吞嚥了下去。
總有一天,王爺的仇,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