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要到沼地裡來。”
“可是我剛才來啊!”
“您這個人啊,您這個人哪!”她叫了起來,“難道您還看不出來這個警告是為您好嗎?回倫敦去!今晚就動身!無論如何也要離開這個地方!噓,我哥哥來了!關於我說過的話,一個字也不要提。勞駕您把杉葉藻那邊的那枝蘭花摘給我好嗎?在我們這片沼地上蘭花很多,您顯然是來得太遲了,已經看不到這裡的美麗之處了。”
斯臺普吞已經放棄了對那隻小蟲的追捕,回到了我們的身邊,由於勞累而大喘著氣,而且面孔通紅。
“啊哈,貝莉兒!”他說道。可是就我看來他那打招呼的語調並不熱誠。
“啊,傑克,你很熱了吧?”
“嗯,我剛才追一隻賽克羅派德大飛蛾來著,是在晚秋時分很少見的一種。多可惜呀,我竟沒有捉到!”他漫不經心地說著,可是他那明亮的小眼卻不住地向我和那女子的臉上看來看去。
“我看得出來,你們已經自我介紹過了。”
“是啊,我正和亨利爵士說,他來得太晚了,已經看不到沼地的真正美麗之處了。”
“啊,你以為這位是誰呀?”
“我想象一定是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
“不,不對,”我說道,“我不過是個卑微的普通人,是爵士的朋友,我是華生醫生。”
她那富於表情的面孔因懊惱而泛起了紅暈。“我們竟然在誤會之中談起天來了。”她說道。
“啊,沒關係,你們談話的時間並不長啊。”她哥哥說話時仍以懷疑的眼光看著我們。
“我沒有把華生醫生當作客人,而是把他當作本地住戶似地和他談話,”她說道,“對他說來,蘭花的早晚是沒多大關係的。可是來吧,您不看一看我們在梅利琵的房子嗎?”
走了不多的路就到了,是一所沼地上的荒涼孤獨的房子,在從前這裡還繁榮的時候是個牧人的農舍,可是現在經過了修理以後,已經變成一幢新式的住宅了。四周被果園環繞著,可是那些樹就象沼地裡的一般的樹似的,都是矮小的和發育很壞的,這地方整個都顯出一種陰鬱之色。一個怪異、乾瘦、看來和這所房子很相配的、衣著陳舊褪色的老男僕把我們讓了進去。面的屋子很大,室內佈置得整潔而高雅,由此也能看出那位女士的愛好來。我從視窗向外望著,那綿延無際的、散佈著花崗岩的沼地,毫無間斷地向著遠方地平線的方向起伏著。我不禁感到奇怪,什麼原因使得這位受過高深教育的男子和這位美麗的女士到這樣的地方來住呢?
“選了個怪里怪氣的地點,是不是?”他象回答我所想的問題似地說道,“可是我們竟能過得很快活,不是嗎,貝莉兒?”
“很快活。”她說道。可是她的語調卻顯得很勉強。
“我曾經辦過一所學校。”斯臺普吞說道,“是在北方,那種工作對我這種性格的人來說,不免要感到枯燥乏味,但能夠和青年們生活在一起,幫助和培養那些青年,並用個人的品行和理想去影響他們的心靈,這對我來說卻是很可貴的。怎奈我們的運氣不好,學校裡發生了嚴重的傳染病,死了三個男孩,經過這次打擊,學校再也沒有恢復起來,我的資金也大部分不可挽救地賠了進去。可是,如果不是因喪失了與那些可愛的孩子們同居共處之樂的話,我本可以不把這件不幸的事念念於懷的。因為我對動物學和植物學有著強烈的愛好,在這裡我發現了無窮無盡的材料可供我進行研究,而且我妹妹也和我一樣地深愛著對大自然的研究工作。所有這一切,華生醫生,在觀察著我們窗外的沼地的時候都已鑽進了您的腦子,由您的表情裡就看得出來。”
“我確曾想到,這裡的生活對您妹妹可能有些枯燥無味,也許對您還稍微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