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公交車票真心便宜,一趟兩分錢,一趟五分錢,車上的乘客素質也很好,周雅麗一上車就有好幾位年青男女給她讓座,就是田思思也有一位中年婦女給她讓位,田思思哪好意思,忙笑著拒絕了。
只不過這位中年婦女實在是太熱情了,最後協商的結果就是中年婦女抱著她坐,其實田思思是寧願站著的,這大熱天被人抱著真心難受啊。
好不容易到站了,田思思謝過這位熱心的阿姨,逃也似地下了車,沒有冷氣的公交車太難受了,汗味和休臭味結合在一起,味道真是妙不可言,再不下車她都要吐了。
“阿囡是不是暈車啊?看儂這小臉慘白慘白的,真是可憐見!”周雅麗見到田思思又白了幾分的小臉,絮絮叨叨唸了起來。
田滿銅心疼侄女兒,便背起了田思思,賀學文在後面替她撐著傘擋太陽,看得周雅麗暗暗咋舌,這兒媳婦孃家侄女真是個豆腐做的小公主哉,一碰都要碎了。
周雅麗朋友家也住在弄堂裡,不過不是小洋房。而是兩層木板閣樓,好幾家人住在一起,共用廚房和衛生間,這種房子在七八十年代的上海是很普遍的,經常可以看到好幾戶人家一道燒菜,各種各樣的香味飄出廚房,混合而成另一種美妙的異香。
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吃得不好。難得燒一頓好的。燒菜的人便會將各種做菜的步驟如同放慢鏡頭一般,勢必要讓整個樓道的人都能看見自己家今天做好菜了,然後再收穫無數的羨慕聲和妒嫉的眼神。這中間的滿足感和滿滿的虛榮心是現在的人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了。
周雅麗朋友丈夫是個瘦小的老頭兒,周雅麗叫他歐陽濤,留著山羊鬍須,看著有點猥瑣。不過醫術倒是很高明,只是測測脈看看舌苔就有數了。
“沒事。就是有點疳積,我給扎扎就好”
“疳積?我家阿囡都10歲了怎麼還會有疳積?這病不是三四歲的孩子才得的嗎?”
賀學文對疳積倒是有點了解,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家女兒這麼大了還會得疳。
“疳積雖然是五歲左右的孩子比較常見,不過像你女兒的年紀有疳也是有可能的。你家女兒平時養得太嬌了,呵呵,小孩子還是得粗養些好。什麼都要吃,營養才全面嘛!”
歐陽濤從藥包裡拿出一根銀光閃閃的針。針頭呈三面稜形,尖尖的,寒氣逼人,田思思一看就蒙了,不是說來調養的嗎?怎麼還要用針的?
歐陽醫生點燃了酒精燈,將針在藍色的火焰上灼了灼,被火灼過的針發出森冷的光芒,田思思頓時手腳發軟,胸悶頭暈,她也好希望現在能有清涼油!
“小阿囡不要怕,爺爺扎針一點都不痛的,就跟蚊子叮一樣。”
“真的不疼嗎?”田思思不放心,再次求證。
“不疼的,我以前也扎過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周雅麗在一旁補充。
田思思雖然不是太相信,不過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她伸出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逗得大傢伙都笑了起來。
歐陽濤扳著田思思的右手,拿著針尋找穴位,針剛剛觸到面板,田思思就下意識地想要縮手,只不過被扳得太緊,她縮也縮不回去,只得可憐巴巴地看著歐陽濤。
歐陽濤心硬如鐵,無動於衷,他先扎的是食指,在手指頭第二指節的橫紋上,找準穴位後,飛快地一刺,歐陽濤便輕輕地擠壓田思思的手指,不一會兒便擠出了淡黃色的黃水,甚至還有一些脂肪顆粒,看得田思思驚訝不已,自己的手指頭裡面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不過扎針的確不是很疼,就跟蚊子叮咬一般,接下來的七根手指都用了同樣方法,或多或少地都擠出了黃水,不過以食指裡的最多,歐陽濤仔細地用棉球擦乾淨田思思的手指,這才放下工具。
“好了,你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