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心中暗罵,特麼出門沒看黃曆,怎麼趕上這麼一幫子惡鬼攔路!
不過,萬幸。
趙禎最後指派監察院的殿前侍御史賈昌衡、大理寺承吳奎,並三司共檢,監察通濟渠槽錢。
看上去是查了,可是,可能是官家也不想此事鬧大,用的這兩個人卻是很是微妙。
賈昌衡是誰?看名字就知道了,和賈昌朝就差了一個字,兩人是親兄弟。而吳奎則也是守舊黨人,聽命與汝南王府。大夥兒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這讓魏國公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想來,趙禎的君子病又犯了,之前把通濟渠交給魏國公,現在也只是把事情翻篇就算了事,沒打算真拿他開刀。
至於三司,韓琦就是三司使,還有何懼怕?
。。。。。。
可惜,魏國公想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趙禎令退,眾人低眉臊眼地往出走,那個殺千刀的王安石也跟了出來。而且貼著韓琦,生怕韓相公聞不著他身上那股子怪味。
“你跟來做甚!?”韓琦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呵斥。
今天他是既丟了裡子,又丟了面子。彈劾唐子浩沒成,還讓這個“下屬”擠兌的屁都放不出一個。
“回去幹你的分內之事,少在老夫面前晃盪!”
王安石一攤手,“計相又糊塗了,下官就是在幹份內之事。”
韓琦狠不得踹死他。
“你幹什麼份內之事?”
“不是徹查通濟渠賬目嗎?小官當然要跟著。”
“你!!!”
“陛下已經指派了官員查驗,與你何干?”
“計相真是健忘,卻是要好好回去看看大宋官各職轄了。”王安石冷著臉道。
“剛剛包龍圖已經說了,計相忘了?槽運三稅皆在支度司管轄,下官不跟著,怎麼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徇私舞弊之舉?”
“。。。。。。”
韓琦算是看出來了,不光要防文彥博,防唐介、龐籍、丁度這幾個老臣,這個新冒出來的王介甫,也不是什麼好鳥!!!
。。。。。。
韓琦還不知道,王安石必成大患已經初見端倪,而另一個不世妖孽,還在福寧殿裡伏蟄,也等著一個一炮而紅的機會呢。
。。。。。。
“君實似乎也有話要說?”
等人都走了,殿中只剩皇帝和司馬光,趙禎方悠悠開口問向司光君實。
他心思如發,又怎麼看不出剛剛司馬光一直也是躍躍欲試,只是礙於職責所在,一直沒開口呢?
溫和一笑,一點沒有為君為帝的架子。
“說說吧,憋在心裡可不是什麼好事。”
司馬光一陣侷促,恭敬回道:“倒是逃不過陛下的慧眼。”
“什麼慧眼?”趙禎訕笑。“只是心中有愧罷了。”
“臣。。。惶恐。。。”
趙禎言下之意,當然是有愧司馬光。
對於這個唐奕力薦的司馬君實,趙禎確實有虧欠之心。
遠的不說,只他在大遼周旋數年,為燕雲得復立下的功勞,回朝之後,就不應該只是一個起居舍人的微職。
可是,也正因為司馬光不止一次為唐奕解圍,和唐奕走的太近,過於敏感,趙禎不得不在這個微妙的時期委屈於他。
“若朕沒看錯,剛剛殿上逞威的,不應該是王介甫,而是司馬君實吧。。。”
“這。。。。”司馬光當然想說是,文相公燈下黑,看不出端倪,可是。。。。
“臣不敢冒領。”
“呵。。。”趙禎輕笑,知道他是謙虛。“說說吧,此事你怎麼看?”
“